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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景昀轻声道:“待在这中京城,看着这些权贵们久了,仿佛和我们曾经见过的是两个天下了。看着他们锦衣玉食,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却偏偏忘了就在这个城外,在这大夏天下的各处,还有那么多吃不起饭,穿不起衣,艰难求活的草芥难民。他们埋怨去岁冬日少了几场大雪,少了许多雪景,却不知多少难民因此得以苟活过寒冬。”

    他抬头看着天空,“一场拍卖会,十几万两真金白银,买了五面毫无用处的镜子,一个个顶多就肉疼一下。但多少像胭脂,像凝冰一样的苦命女子,就为了那三五两活命银子,就被卖进了银窟,开始了一段注定的悲惨人生。我救了一个胭脂,却没救下第二个凝冰。这十几万两的钱于我而言,并无殊喜,却是沉重憋闷。”

    他目光沉沉,凝视着苏元尚,“换做旁人,兴许会觉得我矫情,但先生应当懂我。”

    苏元尚缓缓点头,“放纵一下吧。此事也不会有太大影响。至于旁的。”

    他的眼中露出几分坚定和信念,“那不正是我们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吗?”

    夏景昀哈哈一笑,“苏先生,其实我还有另一层考量。”

    苏元尚面露询问,夏景昀低声说了几句。

    苏元尚眼前一亮,思索了一番,旋即点头,“如果是这样,我支持你!”

    翌日,清晨。

    江安城在一个接一个的哈欠和一坨坨掉落在地的眼屎中醒来,一辆灵车缓缓驶出了一条街巷,前后各有着四个扛白幡,洒白钱的孝人,一个男子领头而行,一个女子扶着灵柩,朝着南门的方向,缓缓行去。

    居民和行人都下意识地侧目,心里想着这又是哪家死人了,看这阵仗,家底子还不错,能有口厚棺。

    有人望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有人却盯着那个领头的男子,窃窃私语,啧啧,长得可真好看呢!

    吴老三是莱阳侯府里的管事,今日奉命出来采买东西,因为起得太早,正无精打采地走着,冷不丁被身边人用胳膊肘怼了怼,“诶诶诶!你看,那个领头的小哥!长得还挺俊呢!”

    他顺着看过去,忽然愣在原地。

    昨日他可是陪着老爷夫人去过石头记的,那张俊脸化成灰他都认得!

    这是什么大人物没了,能让江安侯府夏公子亲自送葬?

    他稍作犹豫,拔腿就跑向府中报信。

    类似的场景随着出殡队伍的缓缓前行,不断上演,没过多久,消息便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传到了不少权贵的耳中。

    一处高楼之上,两个侯爷站在窗边,看着在下方街道上缓缓行过的灵柩,面色不豫。

    “为妓女送葬!夏高阳简直丢尽了我等权贵的颜面!”

    “陋巷幸进之徒,自难懂得何为权贵风骨,何为世家底蕴。”

    “由此一事,多少风霜高洁之士,不屑于加入德妃之麾下了。”

    “这不是好事么!”

    另一处道旁二楼,一间风雅茶室之中,秦相之子秦思朝,这位中京城第一公子同样站在窗边,目视着夏景昀缓缓走过,脸上笑意盈盈,“重情重义如此,夏高阳,实在是让我自惭形秽啊!”

    马栏街,正是风和馆的所在。

    馆中的姑娘此刻皆穿着难得的素色衣裙,聚在街口,等待着凝冰的灵柩行经此地,向她做最后的告别。

    或许是感受到了江安侯府的压力,又或许也想安抚馆中人心,风和馆的东家也默许了此事。

    “来了!”

    有眼尖的喊了一声,众人连忙垫脚翘首望去。

    只见一队并不算寒碜的队伍缓缓走了过来。

    她们这些人,没少经历过身边人的生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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