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女子们便齐齐停了步,再宽容的东家都不可能让她们这么走出城去的。

    于是,队伍又重新变成了出发时的那帮人。

    比起出殡的阵仗,下葬就要简单得多了,公孙敬在侯府管辖的最近的一个庄子找好一处风水不错的山头,将凝冰葬了下去。

    看着棺木被褐色的泥土覆盖,一旁的影儿哭成了泪人,夏景昀也有些心有戚戚。

    这是他在这世间,真正意义上亲自送走的第一个故人。

    而这,只会是他人生路上的一个开始。

    往后,还会有一个接一个。

    原本那种隐隐的隔阂,随着这一条鲜活生命的终结,似乎悄然消失了。

    公孙敬走到他身边,一脸忧愁,“公子,等咱们回城,怕是满地的烂摊子了。”

    夏景昀却眯起眼,嗤笑一声,“烂摊子?那可未必。”

    “哈哈哈哈!”

    英国公吕如松,自打早上起来,脸上的笑容便没停下过。

    直到午时,他依旧在笑着,“大好局面,居然被他生生打散!这夏景昀真的是失了智了!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为妓女送葬,这是一个世家子能干得出来的事情?他这不仅是自绝于士林,更是自绝于世家啊!”

    英国公心情大好,中午都多吃了一碗饭。

    而此刻的秦家之中,秦玉文再度暴怒!

    “这是将我秦家的颜面,踩在脚底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愤怒地捶着桌子,而一旁的管事也低着头,觉得那位夏公子的确是有些过分。

    人是秦家杀的,你这般大张旗鼓地为其出殡,甚至还为其送葬,这是铁了心要跟秦家死磕到底了吗?

    “公子,不如去问问老家主吧!看看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如何应对。”

    “不用!”

    秦玉文的骄傲,让他立刻摆手,“一个意气用事的废物罢了,我自己就能摆平!”

    几乎整个中京城的权贵阶层都给了夏景昀这次出乎意料的举动极其低的评语,甚至一些原本隐隐看好他的人,也瞬间扭转了态度之时,宫中的反应却让人意外。

    当黑冰台的首座玄狐将今日之事,细细说给了崇宁帝。

    崇宁帝闻言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得到了确认的答复后,沉吟不语。

    玄狐轻声道:“陛下,这夏公子的确有些肆意妄为了,为一个妓女,哦不,他声称是已经赎身的清白女子出殡送葬,惹得许多权贵和官员都颇有微词。”

    “他们有微词就有吧,又不重要。”

    崇宁帝忽然笑了笑,“朕听了此事,倒是很开心。”

    玄狐诧异地抬头,看着崇宁帝,这位行走在阴诡黑暗之中,知晓这世间最多隐秘的黑冰台首座,也对崇宁帝的反应感到疑惑。

    崇宁帝犹豫了一下,还是向自己这条忠犬解释了两句。

    “你想想,这夏景昀有何能耐?”

    玄狐回答道:“相貌英俊、才学出众、诗才无双、心智卓绝,更兼有奇思妙想,先前在泗水州献上的滑车运土法,在边疆筑城之时颇多成效,这宝镜之发明,亦足见其经商之才。”

    崇宁帝微微颔首,笑望着他,“那他有何弱点?”

    玄狐一怔,看着崇宁帝脸上的笑容,在片刻的迟疑之后,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混沌,恍然大悟。

    崇宁帝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背着手,“对朕而言,重情重义是好事,意气用事也是好事,若是他半分弱点都无,朕如何放心用他!”

    玄狐心悦诚服,感慨着帝王心性和自己的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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