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学不显的穷酸儒生的名字,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世人面前,闪烁着光芒。

    “此文,质朴平实,感人至深。这位梁先生之高风亮节,吾亦不如也,自当学之。”

    空壁先生这番话,又将梁大有的名字狠狠向上抬了一大截。

    有人喃喃道:“荀飞鸿,这名字挺熟啊!”

    而众人也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上一问时,被选中的那人嘛!

    如此看来这荀飞鸿怕是板上钉钉能够成功入门的人了。

    不少人都开始打听这个少年到底是谁,想着要不要提前做些押注拉拢之事。

    而另一些人则在想着,这一篇都这般水准了,还只是第三,后面两篇得多好啊!

    空壁先生笑了笑,拿起第二张答卷,“此卷亦是我颇为满意之卷,几是无可挑剔。”

    无可挑剔那还只是第二?

    众人心头惊讶,而那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缓了口气的年轻人拿起另一张答卷,已经开始念诵了起来。

    “师道须尊也!师道之尊,在于尊师,尊师之道,在于师者明其尊之所在,弟子明其尊之所行。”

    “君子之行必有方,故师之尊在德,在为楷模。凡诸弟子,以尊师之心,学师长之言,而效师长之行。非言传无以明道,非身教无以知礼。明道而知礼,为君子之本。舍师,其奚得焉?”

    “君子之学必好问,故师之尊在用,在解疑难。凡诸弟子,若得勤学,必有勤问。问与学,相辅而行者也。非学无以致疑,非问无以广识;有疑而问,问而明理,明理而增其所得。舍问,其奚决焉?”

    “嗟乎!师道之没者久矣!何也?良师难寻,国监州学之内,利欲熏心之辈遍地,志士难求,州郡乡野之中,虚浮贪名之徒横行。师者无其尊,不为楷模,难解疑难;弟子失其道,不明道不知礼,不勤学不好问。此二者,使师徒之义无传习之实,无行效之用,只余虚名如缚,抑或蝇营狗苟之连。呜呼!向使良师可得志士,志士得遇良师,圣贤之道可传,勤学之惑可解,师道之复,其不远矣!”

    “学生自认有志,苦求良师,今得此机,愿以诚心求教,望能得列门墙,以师长为楷模,明理广识,以自身之微力,传习大道,当喜不自胜!”

    “临江郡王,东方泰。”

    当最后的落款被喊了出来,沉浸在这篇文章之中的众人恍然,果然也只有吕先生写得出这等文章啊!

    不愧是一州文魁的存在,几乎是一文道尽了当今天下师道之弊病,令人心有戚戚啊!

    但旋即,他们便又是一阵嘀咕,可是,这为何只是第二呢?

    这样的文章,都只是第二,这第一,能是谁呢?

    真的能够服众吗?

    莫不是又要如先前一般,引人质疑了吧?

    众人的目光扫视场中,最后齐齐落在了最前面左手的那个正襟危坐的人身上。

    在对方念第一个字时就知道了自己又只拿了一个第二的吕立峰也再次忍不住扭头,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身影,目光深深。

    是你吗?

    不可能又是你吧?

    你怎么可能比得过呢?

    这位龙首州的文魁大儒忍不住有些迟疑起来,再无了先前那般绝对的自信。

    夏景昀却并没有在意那些落在身上的目光,而是低头看着东方白,又问了一遍上一次问过的问题,“担心吗?”

    东方白笑了笑,“马上就有结果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夏景昀笑着点头,“放心吧。”

    看着夏景昀那从容自信的微笑,英国公的心里忽然有些忐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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