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夏明雄则要壮实些,但如今毕竟年岁渐长,又养尊处优多年,骤然经受这种强度的压榨,都早已是须发凌乱,憔悴不堪,两张相似面容的脸上,尽皆透出一股油尽灯枯的黯淡。

    瞧见夏景昀拖着步子挪过来,夏云飞连忙起身扶着他过来坐下,然后从怀里取出半个窝头递过去。

    夏景昀没有扭捏,伸手接过,跟堂兄道了声谢,然后照例掰了一半递回去。

    “定远,高阳,你二人过来一下。”一旁,夏景昀的父亲夏恒志虚弱地开口。

    他叫的是两人的表字。

    夏云飞,字定远;

    夏景昀,字高阳。

    闻言夏云飞便扶着堂弟来到了两位靠坐在一起的中年男人面前。

    夏恒志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两人的脸。

    手很粗糙,满是血痂和脏污,好在脸也好不到哪儿去。

    “都是好孩子,是我们害了你们。”

    夏云飞连忙摇头,“二叔,你别这么说,咱们清清白白,只是被人陷害的。”

    “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夏恒志摇了摇头,“眼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拿起二人的手,叠放着按在一起,“从明天起,定远也不用给我们抢吃的分给我们了,我们两个自己去领,领到的吃的就都给你们,你们一定要活下去。记住,兄弟齐心,熬过这一难,未来未尝没有光耀我夏氏门楣的一天。”

    夏云飞和夏景昀齐齐怔住,他们立刻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一时间却又震惊得不敢相信。

    夏云飞的父亲夏明雄也在一旁附和道:“这也是我的意思。定远,你力气大些,身子好些,身为兄长,要多看顾着二郎,今后一起活下来,你们一文一武,再为我夏氏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我兄弟二人也好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夏云飞连忙道:“父亲,二叔,用不着这样啊,我们能一起挺过去的。我明天去多抢些窝头过来!你们要撑住啊,要是你们没了,我怎么给母亲和婶娘还有小妹交待啊!”

    夏恒志摇着头,“我们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扛不扛也就这几天的事了,这高台没一个月完不了工,我们再拖着,只会把你们一起拖死,我们不能全都死在这儿。”

    说完他看着夏景昀,“高阳,如果你能活下来,要一辈子都记得大伯和堂兄的活命之恩,如果......”

    他顿了顿,眼神出现了一丝悲伤,“如果最后堂兄也扛不住了,你......切莫怨他。”

    或许是融合了记忆的缘故,听了这番话,夏景昀的心头涌起彻骨的悲伤,只感觉心痛地都快喘不上气。

    就在这两对父子做着痛苦抉择的时候,一个壮汉走了过来,“大个子,我给你指条生路?”

    夏云飞连忙道:“你说?”

    那人开口道:“你这两位长辈说的话没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活命。但是你想要的活命,就要做得更彻底一些。”

    说完他指着夏景昀,“像这种累赘,迎风就倒,谁带着谁死,不如你直接与我合作,我们俩一起做工,下来一起抢夺食物,保证每天填饱肚子,这样,一定可以活着出去!如何?”

    夏云飞神色骤然转冷,“在这儿力气都珍贵,我不想打人,你最好马上消失!”

    壮汉叹了口气,“看你一身力气,没想到竟如此死板,守着那份假仁假义,等着累死吧!”

    壮汉摇着头离开,一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的架势。

    夏景昀看着堂兄,开口道:“堂兄......”

    “二郎不必多说!”夏云飞直接打断了他,坚定道:“我必不会抛下你!你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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