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打起钦差的旗号,一路狂奔。

    打起旗号,萧凤山只要不想立刻造反,他们的安全反而都能得到一定的保障。

    而事实也果如夏景昀所料,他们一行人沿途没有遇上什么阻拦,在两个白昼的驱驰之后,几乎没怎么下马的狂奔之后,不仅让那些沿途准备巴结的官员扑了个空,也直接来到了淮安郡旁边的宿州郡,于家庄子的外围。

    人跟人是不同的,庄子和庄子也是不同的。

    与其说于家这是庄子,倒不如说是一片与北地如白壤州这些地方差不多的坞堡。

    大小坞堡连绵,既是于家实力的象征,也是于家能够躲过上一次兵祸的原因。

    而坞堡最前方那十几个牌坊,则是于家文人世家厚重底蕴的具现。

    夜色黄昏中,一个护卫上前通报了情况。

    很快便从于家坞堡之中陆续涌出了一大帮人。

    而后,几个明显衣着打扮和周围人不同的男子搀扶着一个拄杖老人走了出来。

    夏景昀连忙下马迎了上去。

    走到夏景昀跟前,那老者连带着身边的中年男子、年轻人以及怀中幼童,齐齐下拜。

    “于家嫡传四代,拜见钦差大人!”

    夏景昀一个箭步上前,将对方扶起,温声笑道:“老太爷无需多礼,在下今日前来,并非钦差巡视,实为访友而来。打起旗号,不过是为了避免沿途滋扰而已。”

    老人一愣,“访友?”

    夏景昀笑望着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人,“丹秋兄,两月不见,似乎更清减了些?”

    于道行从人群中走出,朝着夏景昀行了一礼,同样有些开心地笑着道:“高阳兄风采更胜往昔,在下亦为你高兴。”

    说完于道行向目瞪口呆的于家众人解释道:“当日在中京,孩儿会试不中,正是万念俱灰之际,是高阳兄出言鼓励,而那一首名篇将进酒中的丹秋生,便是孩儿。孩儿也正因为高阳兄的话,重振了信心,才能继续坚持苦读不缀。”

    众人一脸震惊,那老者大喜道:“如此夏大人更是我于家恩人,还请入坞堡,奉茶叙话!”

    夏景昀颔首,和众人一道走了进去。

    走在路上,他的信心更足了些。

    于家果然是谦谦君子,若是换了旁人,有那番际遇早就宣扬得四方皆知了,但于道行却并未引以为傲,深知这并非是他自己的本事,只专注于刻苦攻读,就连亲近族人都不知道,足见其品行。

    这样的人,这样的门风。

    夏景昀的脑子里忽地闪过一句话: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

    因此,他忍不住鄙夷了一番自己的灵魂。

    在迎客厅中就坐,夏景昀和于家众人介绍认识,一番客套之后,于家的家主,也就是那位老者主动开口道:“文彦和丹秋留下,你们其余人都下去吧,老夫与夏大人说点事情。”

    文彦和丹秋,就是他的嫡子于宗固和嫡孙于道行,可以说是于家传承的第一序列。

    待得众人都离开,于家家主主动道:“夏大人,你远道而来,绝非访友这么简单,你于我于家有恩,有何指教还望明言。”

    原本在这样的博弈中,于家完全可以吊着夏景昀,让他憋不住了自己开口,从而占据谈判的上风,但或许是因为于道行的事,也或许是因为于家老家主真的就是这般的敦厚长者,竟主动给了夏景昀台阶,让夏景昀心头不由都有几分感动。

    在某一瞬间甚至想着把于家牵扯进来对不对。

    但旋即他又重新坚定了念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龙首州真的乱了,于家又岂可独善其身,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好,更何况也只是陈说利害,让他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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