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再度点头,“我省得,我省得!”

    老军神偏着头,看着崇宁帝,“我这一辈子,不会别的,就会打仗。有幸历先帝和陛下两代明君信重,从无猜疑,死而无憾。”

    “唯有玉虎儿,是我放心不下的,还望陛下多加照看。”

    崇宁帝连忙道:“老军神放心,姜玉虎文韬武略皆是当世顶尖,可继老军神衣钵,我一定会如对老军神一般信重于他。绝不会猜忌于他。”

    “陛下不必如此。皇权独尊,我当年是因为可取皇位而不取,故而先帝和陛下都知晓我心意,玉虎儿毕竟未曾经受过考验,猜忌也属正常。”

    老军神看着崇宁帝,“只不过,我三个儿子,皆奉命于疆场,两死一残,如今就只剩玉虎儿一个了。若是有朝一日,陛下疑心他军权太盛,担心他祸及皇权,便与他一纸诏书,令其解甲归田,传下我姜家香火,也算是全了一番君臣情谊,可好?”

    这一番话,就连一贯猜疑极重,精于权术的崇宁帝心头都是一阵感动,重重点头,“老军神放心,我答应你。”

    老军神的脸上,那股突然而来的神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离开,他的声音愈发地低沉而沙哑,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要耗尽所有的能量。

    他转头看着头顶,遗憾道:“玉虎儿,爷爷等不到你了。”

    中年男人低着头,肩膀不住颤动,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地上。

    而后老军神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先帝、父亲、玲珑,久等了。”

    崇宁帝恍然发现掌心的手似乎多了一分重量,再一抬头,老军神已经不知何时,安详地闭上了眼。

    “老军神!”崇宁帝失魂落魄地喃喃出声,如丧考妣。

    “父亲!”中年男人扔掉拐杖,双手撑着跪在地上,终于痛哭出声。

    彻底的悲伤如涟漪般自这间房中,荡开了去,低低的呜咽声,笼罩在整个竹林。

    崇宁二十四年夏,五月十七,以无敌之姿,横扫四方叛乱,镇压八荒六合,强行为大夏朝续命数十年的天生将才,一代军神姜青玄,撒手人寰,逝于竹林姜府,享年八十八岁。

    崇宁帝亲自为其戴孝,命群臣吊唁,以亲王之礼葬之,并亲临送葬。

    同时,追赠其为太师,谥号忠武,配飨祖庙,陪葬于先帝陵寝。

    更加封其孙姜玉虎为安国郡王,以示抚慰和信重。

    消息在中京传开,百姓自发戴孝,主动休市,满城缟素,家家户户于门口设祭,以祭奠这位带给天下数十年和平的军神。

    之后数日,无数的信鸽冲天而起,京城九门,数日之间,信使骑手络绎不绝。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

    龙首州,楚宁县。

    当白云边在漕帮总舵之中找到了夏景昀,夏景昀也从漕帮帮主叶文和那儿,得到了同样的情报。

    甚至漕帮的消息还要比白云边那头更进一步,知道了这位自号平天大圣的贼子已经占据梁郡及周围七县之地,并且打起了昏君无德,替天行道的大旗。

    于是,夏景昀便带着白云边、叶文和,以及那两名幕僚一起匆匆回到县衙,摊开了县衙保存着的地形图,分析着当前的情况。

    简单沟通了一下情况,夏景昀搓着手指沉吟道:“这件事,有两个可能。”

    “第一,自然就是一个偶然的反贼作乱,他可能就是普通而纯粹的乱贼,过不下去便揭竿而起。但这里面有说不通的地方,如果只是过不下去,他们占山为王,劫掠商旅即可,为什么胆敢占据郡县,杀官造反,并且毫不避讳?”

    白云边补充道:“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有了这么大的声势。天下多少势力极盛的枭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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