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儿嘲讽了。真当造反这两个字那么轻松?”

    他看着下方被五花大绑押下去的曾经兄弟们,认真开口,“我会去为他们求情,不能再留在禁军之中,至少也尽量不断了他们的前程。现在,给我安心守卫宫城!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了事情,不论大小,那才是谁也替你们求不了情的!”

    老程和董胜虎神色一肃,抱拳应下。

    商至诚站上城楼,看着宫墙外那些装模作样的丑态,那些匆忙而来的文武百官,看着城内一片沉默的哀伤,心情颇为复杂。

    但不管怎么说,终归是赢了。

    “是啊,赢了啊!”

    他的目光望向重重殿宇之中,似要追寻那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

    宫城的未来已定,但整个天下的未来,都寄托在那两个肩膀之上了。

    ——

    夏景昀牵着东方白,第一站却没忙不迭地去那摆着龙椅的皇极殿。

    而是在靳忠等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宫中的灵堂,来到了崇宁帝的灵柩之前。

    因为出殡的黄道吉日还未到,加之葬礼议程之要求,崇宁帝的灵柩一直用冰鉴保存着,安静又无力地摆在宫中。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停灵数月甚至一年才下葬的帝王也不算罕见,他这点时间压根不算什么。

    只是辛苦这些每日守灵的嫔妃和隔七日就要来哭丧一回的官员,让崇宁帝死了之后都还要平白遭受不知道多少的腹诽和暗骂。

    或许这也是上天的黑色幽默,要让这平日里令人敢怒而不敢言的独夫,死后在此间无助地承受着那些怨愤和咒骂。

    当二人的身影被朝阳投出长长的影子,罩在堂中众人和那灵柩之上,跪在灵堂的崇宁帝妃嫔们在大惊失色之后,立刻恭顺地跪下。

    她们的目光,都饱含着复杂地看着那个在夏景昀和岳平武亲自护送下,走入灵堂的小小身影。

    在先帝在位的后期,夏景昀出现之后,她们曾猜测过他很可能会是未来的皇帝;

    在先帝骤然驾崩,太子登基之后,她们曾以为他肯定没戏了;

    但如今,就如平地起惊雷,在一场依稀可闻的厮杀过后,他却以最终胜利者的姿态,站到了此间,站到了她们的面前。

    虽然此时的东方白比起他的太子哥哥而言,小了许多,稚嫩了许多,但这些妃嫔们却从他平静的眼神,沉稳的步伐,以及那股莫名的从容气质中觉得,他似乎比太子更有人君之像。

    当他俩走入,懂事的灵官便奉上了香,并且恭敬地摆好了两个蒲团。

    东方白看着眼前的棺椁,他的父皇就躺在里面。

    安安静静,不会再有一丝让他觉得诚惶诚恐,谨慎小心的威势,那些让人胆寒的荣耀和权力似乎都随着生命一起被终结,如今的父皇,终于和天下人平等了起来。

    “搬个凳子来。”

    夏景昀轻声吩咐,旋即便有人搬来凳子,夏景昀将东方白扶上了凳子,和他一起瞧见了崇宁帝的遗容。

    他安静地躺在棺中,仿如熟睡。

    头发被梳理得很整洁,戴着帝冕,面上和往常一样,蓄着短髭,身上穿着绣有五爪金龙的袍子,在死后的世界中,依旧要宣示自己的帝王身份。

    但人间,已没几个人在意他了。

    夏景昀默默看着这位与他交集颇多的皇帝,前十年励精图治,亲贤臣远小人,带着大夏隐露中兴之象;后十年昏庸误国,醉心于权术人心,却在一声声至尊的恭维中,忘却了黎民百姓,以至于最后黯然身死。

    如果定庙号的话,一个【玄宗】,怕是十分贴切。

    感慨一番,东方白上了香,倒也真心实意地哭了一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