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夏景昀牵着东方白站在众人朝拜的中心。

    夏景昀松开手,一撩袍子跪下,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朗声道:“请殿下登基继位,以正朝纲,以安社稷!”

    还不太会藏住情绪的东方白眼眶猛地一红,他知道,自己的阿舅在这些日子里到底做了多少事情,才换来了他的今天。

    夏景昀微笑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东方白猛地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诸卿请起。”

    万文弼高声道:“请殿下入皇极殿!”

    皇极殿中,东方白小小的身子在龙椅上坐定,德妃坐在一旁,带着一丝极浅的微笑,但眼里全是浓浓的宠溺和欣慰。

    这一幕,十余年前,那个在长途跋涉之后,在忐忑中入宫的小姑娘肯定怎么想不到;

    这一幕,那位刚刚诞下皇子,在喜悦之后,被四面骤然生出的打压和敌视包围的云昭仪,肯定也不敢想象;

    这一幕,那位坐在前往泗水州省亲的马车上,才被加封一品贵妃不到一年的年轻妃子,曾幻想过无数次,却总觉得难如登天,只会在二三十年后成为现实的画面。

    如今,就这么清晰而真实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从今往后,秀女、才人、昭仪、贵妃、皇贵妃,这种种身份都将成为过去。

    她不再是德妃,而是当朝太后!

    群臣的山呼恭贺在耳畔响起,她心神恍惚间,看见了站在文官队伍中间的夏景昀。

    他一身普普通通的青衫,和穿着朝服的百官格格不入。

    他的神态瞧不见谄媚和恭顺,依旧是那般不卑不亢,温和从容。

    仿佛这不是在拥立新君的大典上,而是当初在泗水州的初见之时。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将这番印象和翻涌的情绪一起压入心底,而后,那个冷静又聪慧的后宫之主,重新回来了。

    她有条不紊地发布这自己的指令。

    “朝堂初定,一切以恢复城中秩序为要。”

    “商至诚暂领禁军统领之责,维护宫城秩序,一切如平日,无需封禁宫城。”

    “巡防营严守京师安全,但不限百姓出入。”

    “三日之后,举办登基大典,颁布一应封赏,礼部负责此事。”

    说到这儿,她的语气不禁顿了顿。

    “遣使向羽林、虎贲两军传信,诏令其安居属地。”

    “其余诸事,暂且照旧,中枢领各部各司,安顿民生。”

    德妃的吩咐带着强大甚至说过分的自信,但转念一想,这才是真正顺应民心,拨乱反正该有的姿态,而那种防贼一般的心思,通常只有自己心虚的人才会那般。

    但是,这是腐儒的念头,真正淌过腥风血雨跻身这朝堂之上的人,却并不这般看。

    万文弼只当是德妃为了名声故意这般,于是很有自觉地便站了出来,配合着演戏,“太后、陛下之仁厚令臣等叹服,想必城中乃至天下百姓亦会感念。然今大事初定,逆贼东方明之党羽众多,如听任其逃亡,恐为后患。请太后、陛下以社稷江山为念,勉行严苛之法,戒严京师,大索群贼!”

    其余官员也都陆续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开口,“请太后、陛下以社稷江山为念,勉行严苛之法,戒严京师,大索群贼!”

    德妃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上位者的一个决定,到了执行之时,影响的都是千千万万的百姓,这当中指令传达可能出错,可能有心怀他念之人借机生事,以至于结果往往天差地别。如今朝廷各部各司未能梳理完毕,贸然抽调官员衙役行事,可能引发更大的动乱。”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在权力的点缀下,平静的目光之中,也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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