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旦选择了退守,在那些观望的人眼中,就表明我们已经没有了速胜的信心。”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说起来,不得不佩服夏景昀这个年轻人,我也是在事后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甘愿冒着那么大的风险都要潜回中京,因为当时大势在你我,只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他们就怎么都掀不起风浪来。他必须要寻求速胜的机会,否则一旦让我们坐稳了天下,他们就难办了。”

    他看着英国公,“再说了,你真当我们退回去就能有好果子?狼牙、九河、白壤这几州的人就会一心投靠我们?说不定当我们带兵折返,在边境等待我们的,不是箪食壶浆,而是严阵以待的坚城雄兵了。”

    英国公默然无语,显然萧凤山的话,说中了他的心。

    又或许说,他本身对这样的情况也都有所猜疑,但是依旧自欺欺人地不愿意相信罢了。

    此刻被萧凤山无情戳穿,也无从反驳。

    “那中策呢?”

    萧凤山同样摇头,“中策图的就是雁原州精兵大多在北境一线,后方空虚,我们可以长驱直入,但是,这一切到了蒲版又能如何呢?”

    他轻轻点着桌子,“同样要面临大河的阻碍,一样有潼关天险,而且劳师远征,你确定这些士卒真的愿意那样跟着我们?后勤又真的能跟得上?”

    英国公沉默,眼下两人麾下的军伍都是朝廷临时组建的,并非如当初龙首军之于萧凤山那般忠诚。

    如果真的带着他们四处转战,这队伍之间还剩下多少的确是难说的事情。

    他抬头看着萧凤山,“那就只有下策?”

    萧凤山叹了口气,“是你我如果还想有所作为,那便只有这条路,退守可为一地之王,得享三五载富贵,而后身死族灭;但惟有破此关,入中京,方得长远。”

    英国公也跟着叹息,似乎在艰难的时刻,叹息总是来得格外多些。

    萧凤山继续道:“你别忘了,咱们的粮草辎重可不多了,打仗可是不能饿着肚子的,没有一个稳定军粮来源,咱们凭什么转战四方?”

    “但是,汜水关可不好攻破啊!”

    萧凤山的神色悄然锐利起来,“不好攻也只能攻!不管怎么说,如今咱们是五万对一万,优势在我!只要想办法将岳平武诱出城来,咱们就有办法攻破了这城池!”

    英国公沉吟片刻,重重点头,“好!”

    入夜,一部分急行军的队伍脱离大部队,赶到了汜水关前,萧凤山和吕如松手底下的兵士已经有了一万多人。

    声势便悄然壮了,士气也旺盛了些。

    安营扎寨,截断水运,劫掠粮食,整修攻城器械.

    整个营地之中,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遥望着对面大营的灯火,岳平武忧心忡忡地从城墙上离开,巡视了城防各处之后,却并没有回去住处休息,而是召集众将议事。

    至少从这份勤勉上看,夏景昀就没有所托非人。

    “诸位,如今吕贼和萧贼果然引兵而还,来攻我汜水关,诸位有何见解?”

    岳平武一副虚心求教的架势,而麾下众将也因为如今朝中的变故,自觉地站在了朝廷大义这一头,积极地出谋划策着。

    就如萧凤山所言,大势和大义,看似虚无缥缈,实际上却能决定很多东西。

    “将军,汜水关坐拥天险,关城高耸坚固,只要我们坚守不出,他们定然是没有办法的。”

    “末将却有不同之见,这天底下哪有攻不破的关城,若是真如刘校尉所言,只要聚兵而守,贼军便不得进,那这天下何来改朝换代的道理。这汜水关先前也并非没有被攻破过。如今贼兵势大,如若我等不多做准备,只想着凭借坚城雄关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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