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的旧事,或许就又将再度上演。

    他看了一眼笑容得意而自信的薛文律,轻咳一声,转头望向众人,“诸位之言,各有道理,但我有一言,也想请诸位听听。”

    众人闻言立刻收声望来,不只是因为夏景昀显赫的身份,更因为他的确在过往的事迹中积累了极强的声望。

    不论是期待还是嫉妒,所有人都想听听,这位年轻一辈第一人,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薛文律也笑看着他,夏景昀的声望越高,将他踩下的收获就越大!

    “当今天下,南北争锋,边陲之地,小国林立。世事纷扰,形势复杂,沉浸在天朝上国的美梦里固步自封诚不可取,但数典忘祖,背弃先贤,全盘否定己身亦不可取。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方为正道。”

    他看着众人,“不论什么情况,都不要断了自己的根和脊梁,我们没那么差,别人也没那么好。”

    “既然我大梁没那么好,贵国也没那么差,那两国交兵如今为何屡屡失败?建宁侯莫非是不想承认?”

    眼见着夏景昀的话,让下方诸位的神色都有了些变化,薛文律有些不够风度和客气地插话打断。

    白云边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扭头看着不远处的鸿胪寺卿,神色既带着几分嫉妒又有着几分无奈道:“我劝你准备好纸笔,可能是你的一场机缘。”

    鸿胪寺卿愣了愣,但连忙悄悄起身。

    夏景昀洒然一笑,“胜败乃兵家常事。贵国也曾被我朝打得丢盔弃甲,破梁山之名如今亦不为贵国所承认。一战之事罢了,何至于动辄开始反思起国体来了?”

    薛文律摇头轻哼,“建宁侯此言大谬,我朝当初一败,便痛定思痛,新皇登基之后,便厉兵秣马,终有了今日之胜。在下之建言,实则对我朝不利,但今日之宴乃是在下所提议,在座之人亦皆为一时之选,在下自当言无不尽,而后回朝,再与诸君针锋相对而已。”

    夏景昀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如白云边、徐大鹏等人都知道,埋钩子逗傻子的阶段结束了,要进入正题了,纷纷悄然坐直。

    “世子今日之势,今日之言,皆建立在我朝在北疆大败,贵国之铁骑雄兵气势汹汹,威震八方的基础之上,意图借着这一场大胜震动我朝之机,一改贵国在我朝士子心中之形象,甚至拉拢一帮亲近贵国之人,以成就你此番出使之功绩,对吧?”

    薛文律也不傻,见夏景昀收起笑意,便也悄然打起精神,但没想到夏景昀一改先前的和风细雨,言辞仿佛夏至傍晚的狂风暴雨般朝他涌来,他被说中心思,强撑着道:“难不成建宁侯认为这一战还有不一样的结果不成?”

    “当然,本侯始终相信安国郡王,相信我朝将士们。他们还在前线血战,我们凭什么在这儿定论他们的成败!”

    斩钉截铁的话,说得场中许多年轻人胸中热血一荡。

    薛文律冷笑一声正要开口驳斥,夏景昀却压根没给他机会,直接道:“但是,我现在要说的,却不是要为大家分析我们为何能胜,我是想告诉诸位,若是我们真的败了,又当如何?”

    薛文律愕然,下方的年轻人们也齐齐愕然。

    夏景昀缓缓扫视一圈,认真道:“败了,就一定意味着我们错了,北梁对了吗?”

    “诸位,强权从来不能代表真理。我们从不信奉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就有道理!”

    “道理就是道理,它不该为任何东西让路,也不该为任何别的东西而改变。”

    “在学院里,师长是权威,他比我们强,但是我们可以骄傲地高喊,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在官场上,上官是权威,他比我们强,但若是他们胡作非为、枉顾朝廷重托、怠政乱政、鱼肉百姓,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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