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怒吼喊得气势雄浑,但他整个人都在哆嗦着,握剑的手直抖,小腿肚子都快抽抽了。

    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他的脑海中掠过了自己短暂的人生。

    将来的新城县志上,应该会留下自己的一个名字吧?

    但谁也没想到,看似如猛虎出笼的北梁鹞鹰骑,在发现他们居然没有溃逃,相反阵型还很严整之后,竟然一转马头,顺着土墙的方向,朝着城外的旷野冲去。

    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梁秉阳甚至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都给我站好了!敌人还没走远!”

    军官一声怒吼,吓得梁秉阳一骨碌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看了对方一眼,暗道一声应该不是在吼本官吧。

    不过吼了也就吼了吧,今日这一战,还得多亏了人家。

    过了一阵,督防的军官看了一眼周遭,便派了几个人搭着梯子,爬上土墙看了一眼,确定对方已经走远,并且没有杀个回马枪的念头,才下令让他们放松了下来。

    但同时,也让梁秉阳安排斥候和值守的人员,要时刻警惕着这大股敌军。

    梁秉阳默默听完,有些迟疑道:“这伙敌军如此肆虐,我们不需要出兵去”

    对方直接打断了梁秉阳的话,“大人,咱们只有这点人,只要出城,不够对方一个冲杀的。”

    他的神色中,是平静的无奈,也是通透的残忍,更是浓浓的哀伤,“事有大小,大人,当有取舍。”

    梁秉阳没有说话,转身爬上了土墙的梯子,定定地看着四周的旷野,沉默了许久之后,慢慢下来,“就依你的,此事是我的决定,与你无关。”

    这位出自无当军的军官面色微变,梁秉阳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城防布设就辛苦你了,我去城内安抚一番。”

    到了傍晚,几队斥候回转,将县域之内的情况汇总报给了梁秉阳。

    “大人,城外庄子悉数被屠,劫掠一空,诸多小村落也都未能幸免,屠戮一空。如今贼军已直扑邻县而去。”

    梁秉阳心头一痛,连忙问道:“农田呢?田中春苗呢?”

    斥候也是一愣,没想到县令大人会问这样的问题,回忆了一下道:“我们也没细看,但来回都是骑兵踩踏的痕迹,农田都被破坏得挺惨的。”

    梁秉阳颓然靠在椅背上,还算有些见识的他知道,这才是接下来一年新城县的大麻烦。

    但他不知道的是,对比起狼牙州前线的其余地方,他的新城县已经算是十足幸运的了。

    一日之后的州牧府中,狼牙州新州牧秦定邦站在州牧府中,看着手上的战报,气得胡须都在发抖。

    “三县被劫掠,两县被屠,一共死了四个县令,让本官如何向朝廷交代!”

    “大人息怒,此番东方平五路大军齐出,着实令各城难以防范,虽然有了些损失,但终究这些贼兵不敢堂而皇之地占据城郭,不算失土之罪啊。”

    “不错,虽然此番有些损失,但是不也有新城县保全一县,令贼军无功而返之事,此乃大人训诫之功啊!”

    “放你娘的狗屁!”

    秦定邦平日里听着这些幕僚手下们的吹捧还挺得劲,今日只觉得无耻又愚蠢,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你当陛下和太后娘娘傻还是中枢诸公傻啊!还有功!

    要敢这么报上去,指不定自己被贬到什么地方去呢!

    州牧这么一骂,那帮溜须拍马之人登时不敢作声了,刚刚上任不久的狼牙军副统领张虎头开口道:“大人,先前东方平兴兵进犯,是意图蚕食吞并我狼牙州之地的,但很明显他们此番再来,是改变了战法,不再追求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效仿起了北梁人的路数,以劫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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