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就像是催命的符箓,朝着飞在空中,避无可避的宇文云,破空而来。

    这,才是真正的绝杀。

    宇文云的瞳孔中,箭尖的箭镞闪烁着寒光,极速放大。

    无从借力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箭矢刺入自己的身体。

    砰!

    他的身体颓然跌落在地。

    “家主!”

    “将军!”

    几声惊骇欲绝的呼喝响起。

    这一切,不过电光石火之间。

    从第一名刺客的出现,到那一箭的射出,整个过程只用了几个呼吸。

    当宇文云中箭倒地,四名刺客,已经不约而同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景王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方才还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到他一个王爷都只能匆忙躲避的宇文云,就这么被当街刺杀。

    这是个什么情况,这是个什么地方,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懵逼间,他感觉到了脖子上传来温热的鼻息,微微扭头,差点和管事亲了个嘴。

    “王爷,死了吗?”

    管事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与好奇中,依旧没意识到自己的僭越。

    景王也真是好脾气,微微后仰,躲开了那张近在咫尺的大饼脸,幽幽叹了口气,“不管死没死,这上京城怕是都要大乱了。”

    ——

    但是,景王还是低估了这场风暴的烈度。

    就在宇文云遇刺的同时,镇南王薛宗翰在回府的路上,同样遭遇伏击。

    但老一辈的经验和谨慎帮助了他,薛宗翰一行只是死了些护卫,他本人虽遇险,但是连一道伤口都没。

    不过,一日之内,大梁新帝三个忠实拥趸中的两个同时遇刺,虽然一个生死未卜,一个毫发无伤,并不能算刺客都成功了,但是这背后所代表的东西,就极其耐人寻味了。

    宫城之中,梁帝愤怒地看着跪在面前的绣衣令令狐衍,“你干什么吃的?两位重臣,就在这都城之中,同时遇刺!我大梁的威严何在?京都的安稳何在?!”

    令狐衍有苦说不出,心头暗道:这他娘的不该是京都卫负责的事情吗?绣衣局哪儿管这个啊!

    但是如今执掌京都卫的,乃是当初陪着陛下一起杀进皇宫的慕容锤,所以,他只能憋屈开口,“臣有罪,请陛下放心,臣定将发动绣衣局所有绣衣使,尽快将凶手抓捕归案!”

    梁帝冷哼一声,“七日之内,若不能破案,你就自己摘了帽子谢罪吧!”

    令狐衍不敢讨价还价,只得应下。

    而等令狐衍退下,梁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却不是对令狐衍,而是对慕容锤的。

    他又不傻,当然知道,这事儿绣衣局最多只有三成的错,真正的问题在京都卫。

    如今他的三条臂膀,镇南王是薛家皇权的支柱,宇文家和慕容家是上位的心腹,宇文家和镇南王如果都出事了,那他慕容家岂不是就一家独大了?

    那时候,只能依靠慕容家的他,这个皇位又有几分真意?

    时情如此,容不得他不多了几分猜忌。

    正当心头的猜忌如春日野草般疯长之时,刚刚离开的令狐衍匆匆而返。

    “陛下,刚刚得到的消息,定西王长子耶律德,回京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