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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朝中中书令,他的门生故吏可并不少,这位怀朔刺史,恰好就是他的人,在呈送密折的时候,自然有一份送到了他的手中。

    这折子上写的,恰恰就是定西王耶律石在怀朔城密会其子耶律德的事情。

    梁帝平静地看完,却没有立刻有何反应,而后看着裴世胜,“裴爱卿呢,你有何事?”

    兵部尚书裴世胜欠身道:“陛下,关山道、白湖道、山南道、沙海道皆有紧急军文送达,四道皆有属国叛乱,军情告急,请陛下定下方略,臣等也好安排各方平叛。”

    这话说完,他抬起头,并没有多少畏惧地直视着梁帝,等待着他的反应。

    如今,宇文云重伤,生死未卜;

    镇南王遇刺惊魂,执掌京都卫的慕容锤嫌疑巨大;

    平北王完颜达至今只是上表祝贺,没有丝毫实质行动;

    而定西王耶律石则滞留怀朔城不归,如今更是与其子私会密谋;

    七大姓,看上去已有四姓外加半个薛姓靠不住,眼下又来了各地烽烟。

    新君想要稳固自己的位置,这现成的元、裴二家,难道不考虑考虑?

    他二人联袂而来,就是要借着那股势头,给这位新君上一课,同时博取他对己方的依赖,而自然地也会有权力随之而来。

    裴世胜还生怕梁帝听不懂话,或是看不懂形势,主动道:“陛下,臣愿意从中斡旋,让平北王和定西王竭力平叛,必不至于在此危难关头,坏了天下大局。”

    但他却不知道,梁帝此刻的心中,没有半点紧张和慌乱,有的只是彻底的放心。

    耶律德真的见过了耶律石,所以方才那些也的确是耶律石的意思。

    定西王果然不愧是国之柱石,如此这般,有了五万控鹤军,再加上六万雪龙骑,朕何惧之有!

    于是,他将手中的折子轻轻放在桌上,笑着道:“裴大人愿意尽忠报国,朕心甚慰,四野之叛乱,皆是宵小作祟,眼下的重心依旧是在朝局之上。今日镇南王叔和虎威将军先后遇刺,足见京城之中,亦有心怀叵测且能力不俗之恶徒,攘外必先安内,欲得天下大定,必先有京师安定,京师定,则四方定,二位以为然否?”

    裴世胜和元宪焘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几分疑惑。

    元宪焘毕竟年长些,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闭口不言。

    裴世胜却还想争取一下,“陛下,当初先帝大小百余战,历时二十余年,方才收服了这二三十个属国,纳入我大梁版图,臣只恐若不能及早遏制,以成燎原之势,怕难收场啊!”

    梁帝淡淡一笑,“裴爱卿多虑了,我大梁的底气是七姓合力,只要皇权不乱,七姓不乱,这大梁天下就乱不了!但如今,有人胆敢朝着七姓出手,朕安能不将其碎尸万段以卫护七姓之尊荣?待朝堂抵定,当初先帝能将他们打服一遍,朕难道就不能吗?裴爱卿是对朕没有信心,还是对我大梁勇士没了信心?”

    裴世胜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元宪焘低咳一声,制止了他的继续。

    等两人带着几分失望退出大殿,裴世胜忍不住小声问道:“元兄,你方才为何?”

    元宪焘轻叹一声,“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非智者之选。就陛下方才的反应而言,必然有我们不曾知道的内情。这时候,再试图扭转陛下的心思,容易露了底细啊。”

    裴世胜皱着眉头,“莫非是宇文云没死?抑或是慕容锤那边给陛下吃了定心丸?”

    元宪焘摇了摇头,“方才听说耶律德回来了,直接就入宫觐见了,如今看来,那颗定心丸是他喂给陛下的啊!”

    裴世胜冷哼一声,“他能有什么用?他在耶律家的地位都比不上耶律休,死了就死了,耶律石都不带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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