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一个后辈,哪儿值得你如此纡尊降贵啊!”

    妇人笑道:“若是这是郑公子那等俊才还差不多,一个陋巷小子,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赵县令冷哼一声,“你口中不可一世的郑公子已经被对方连续两次踩着脸上位了。他引以为豪的学识文采、官宦底蕴,在人家面前,仿佛天壤之别,被人家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今夜宴会之上,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此人有入中枢辅政之姿!”

    他坐起身,转身看着目瞪口呆的夫人,严肃道:“明日你去,万不可跋扈大意,真要得罪了对方,兴许未来就是我们赵家的大祸之源!”

    夫人吞了口口水,涩声道:“夫君放心,夫君放心。”

    同样的对话,在诸多县中士绅的家中上演。

    比起先前单纯的文会文魁,此番夏景昀在政论上的见解,补足了他成为一个官僚最大的短板。

    前途,立刻开始远大了起来。

    再加上通过苏师道搭上了云老爷子这条线,未来很可能获得德妃的支持。

    一通分析下来,就只有一个结论,速速巴结!

    至于说会不会恶了郑家。

    我们县城出了个这么厉害的人,我们去恭贺一下,完全说得过去嘛!

    消息也顺着飘进了一处客栈的小院中。

    冯秀云听着侍女绘声绘色地转述着消息,心头掀起惊涛巨浪。

    他还懂这个?

    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也是,他还懂去青楼写诗呢!

    想到这儿,冯秀云莫名又多了些烦躁。

    你就不能当个好人吗?

    想到这儿,她哼了一声,“别说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然后,在侍女似笑非笑,满是玩味的表情中,她红着脸起身,“天不早了,我去洗漱歇息了!”

    郑家在江安县的宅院之中,府中下人走路都是屏息凝神的。

    谁都知道,今夜的主人,不可能有好的脾气。

    书房之中,郑天煜和宋彦直对坐着,各自无言。

    沉默了许久,宋彦直沙哑开口,“仲明,此番是老师大意了,未曾想那夏景昀竟有那般本事,害得你也丢了脸面。”

    郑天煜连忙站起身来,“老师此话,学生愧不敢当,切莫再说。”

    他摇头一叹,“此事症结,终究还是在我,若我能做出比他更好之论,又怎会连累着老师和诸位先生遭其当面折辱,终究还是技不如人了。”

    他叹了口气,“想我出身官宦之家,多从父亲学习政务,未曾想在见识之广博,立意之高远,统筹之周密上,竟输他那么多。”

    他转过身,神色也难免有些苦涩,“老师,你说,他真的是个偏居乡野二十余年不曾出的书呆子?这世上真有这样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的神人?”

    宋彦直想了许久,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是啊!我们就不知道,甚至若非不是他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都不敢想!”郑天煜笑着道:“我们输得不冤啊!”

    宋彦直长叹一声,“是啊,输得不冤啊!”

    郑天煜扭头望着窗外,夜色深沉,将无数本就藏在暗处的阴谋藏得完全看不见。

    他眯起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若是让夏景昀听到两人的聊天,可能会告诉他们,你们不是输给了我,是输给了时代。

    在我那个故乡,升斗小民说起国家大政方针来,那都是头头是道,个个都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喝酒之前,我是世界的;喝酒之后,世界是我的。

    二两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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