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的时候,还拜托老夫好生关照管教你,不服找你爹去!”

    孝之一字,让人压根无力反驳。

    吃了个暗亏的白云边恨恨地瞪了赵老庄主一眼,很怀疑这个老阴货是公报私仇,又没办法,只好顺坡下驴,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而白云边这一走,其余人更没法掀起什么风浪来了,只好依言照办。

    看着众人安然离开,成王拱了拱手,胆战心惊地道:“安国公,小王身体有些不适,希望回府稍歇,不知可否?”

    成王妃的调教还是很有效果的,如今的成王心头或许还有那么些念想,但除非等到八九不离十了,否则都不敢肆意滋生出来。

    苏老相公却不容拒绝地摆了摆手,“王爷是宗室代表,岂能缺席。”

    你他娘的这时候在乎别人非议,在乎别人看法了,那你倒是把大伙儿都留下啊成王不敢多言,只好一脸委屈地暗自腹诽着。

    严颂文和万文弼对视一眼,神色之间虽有挫败,但却斗志不减。

    这是他们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如今的宗室之中,没有哪位有根基的王爷,最合适继承大统的就是成王。

    成王继位,甚至其余实力更弱的宗室继位,他们两人自然可以瓜分掉原本夏景昀一系的人手中握住的海量权力,从而完成他们的夙愿。

    届时,竹林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在他们看来,如果说原本在东方白和太后的治下,他们能够实现梦想的概率有一成的话,如今这样的情况,概率就至少是五五开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都还不敢放手一搏,对得起自己的半生沉浮和雄心壮志吗?

    二人的眼光一触即分,彼此却都在心头确认了一个念头,只要陛下出事,只要太后出事,只要这两者之中,这朝堂之上,总是不能再是某些人一手遮天的了!——

    皇帝的寝宫之中,夏景昀握着东方白的手,或者准确来讲是东方白握着夏景昀的手,沉默地等待着李太医的救治完成。

    夏景昀的双眼看着整个治疗的过程,心思却早已飘远。

    这个夜晚,有着太多的变数。

    而对朝堂而言,变数往往意味着凶险。

    正殿那边,倒是不用担心,有苏老相公、赵老庄主、秦老家主几个老成精了的人物,再加上他提前让无当军去竹林联系的姜二爷带着军方的威势坐镇,万文弼之流、勋贵之流,压根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宫禁之中,有商至诚坐镇,在护卫陛下不力的情况之下,以将功赎罪之心,必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会有问题,哪怕是护卫京师的巡防营统领杨映辉立场不坚定,宫禁不失,又有姜家在外,想要出问题也难。

    至于建宁侯府,有吕一亲去坐镇,再加上新任京兆府尹乃是邢师古这个铁杆亲信,不说什么护卫侯府不出任何问题,就算万一的情况之下,保全府中亲人嫡系家眷的能耐还是有的。

    想到这儿,他叹了口气,如今就只看陛下和太后的情况了。

    而其实归根结底,本来也就只需要看这两位的情况。

    他扭过头,隔着重重宫墙,望向不远处的长乐宫。

    那里,太后娘娘,以及那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儿子或者女儿的小小婴儿的命运,将会决定着许多人的未来。

    长乐宫中,德妃脱力般地躺在床上,倾国倾城的脸上,是彻头彻尾的疲惫,被汗水沾湿的头发一缕缕地沾在鬓角额边,又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美感。

    袁嬷嬷亲自端上一碗加了各种珍贵补药的小米粥,给德妃垫高了头,用勺子喂着。

    等一碗小米粥吃完,德妃也恢复了些许气力,袁嬷嬷便将襁褓中的新生儿抱到了德妃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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