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手、刀盾手便开始猛冲猛打。

    前方,新军长枪手身披重甲,手中将近四米的长枪全部平举,架在前方几排刀盾手的肩膀上,如同西方的马其顿方阵一般,整齐划一的向前推进着。

    面对如此军阵,那些流贼士兵根本没有破解之法,在两三米之外就被长枪刺杀,而流贼士兵投掷过来的斧头、梭镖,大部分都无法击破新军将士的重甲,只有少部分击中新军将士的手脚,或是面部。

    很快,前方不断退却的流贼大军便不再反击,在吴兴洲所部的压迫下,流贼大军的撤退也变成的溃败,人群如同巨浪一般,开始倒卷,原本就拥挤不堪的战场上,更是变得稠密不堪,让开封城头上的火炮,取得了更好的杀伤效果。

    此时刘芳亮神色如常,虽然此次进攻受挫,前方兵马死伤甚众,但死去的基本上都是死兵,还有少量的步兵,营中的甲兵与骁骑都没有出动。

    那些炮灰兵马死多少都无所谓,只要打下一处城池,便可以立即补充回来。

    “调人上去,在前面督战,未得将领后退者,杀!”

    刘芳亮用一种冷酷的声音发号施令,很快便有一队甲兵出动,在前方建立了一道防线,阻拦溃兵撤回来。

    那些甲兵分为两队,前面的甲兵手持长枪,后面的甲兵引弓待发,随着一声令下,便是飞矢如蝗,撤回来的溃兵顿时被射死许多。

    一个三十多岁、骨瘦如柴、披头散发的妇人,惊恐嚎叫的跑动着,双手还各自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母子三人便是流贼左营的“死兵”之一!

    在流贼军中,只有那些甲兵、骁骑的家眷,才能够被编入老营中供养,其余步兵和死兵的家眷,全部都会被当成死兵对待,不管是妇人还是老者,甚至是几岁的孩子,也一样要上阵送死。

    对于李自成来说,这些妇孺孩子虽然不能杀敌,但是却能消耗官军的火器箭矢,可以为甲兵、骁骑充当肉盾,这就足够了。

    此时那妇人拉着两个孩子,惊恐的跟随人群向后跑去,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密密麻麻的箭矢落下,周围不断有人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忽然妇人觉得左手一滞,低头看去,只见一支箭矢射中了孩子的脖子,此时孩子双眼圆瞪,已经仰着头没了声息,鲜血顺着孩子的脖子流下,几乎将小小的身躯全部染红。

    “啊!”

    后方军阵就在眼前,可是那妇人却再没有跑下去的力气,颓然的将孩子尸体抱在怀中,放声尖叫着,另一个孩子恐惧的抽泣着,站在母亲的身边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整齐的步伐声,负责督战的流贼甲兵手持长枪赶来,驱赶着溃兵再度冲上去,与新军将士拼命。

    那妇人依旧沉浸在伤痛中,随后便被一杆长枪刺穿了身体,母子二人的尸体被串在一起,那持枪的流贼甲兵用力收枪,却发现长枪卡在了尸体中,不由得咒骂了一声晦气。

    而仅剩的那个孩子,也被另一杆长枪刺杀,一名流贼甲兵用长枪挑着孩子的尸体用力一甩,便将小小的尸体甩到十几步之外,引得周围一众流贼甲兵癫狂的大笑起来。

    很快,战场上的大队溃兵重新被逼了回去,再度与吴兴洲所部长枪手撞在一起,双方再次厮杀。

    这一次,吴兴洲明显感到压力倍增,那些流贼死兵除了最开始冲在前面的狠毒之辈,绝大部分都是被裹挟的百姓,他们的兵器只是农具,甚至是木棍,他们之中有青壮,有老人,吴兴洲甚至还看到一个身怀六甲的少女,脸上写满了绝望,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举着一把柴刀,哭喊着冲了过来。

    前方的新军长枪手不忍再看,泪流满面的闭上了眼睛,任凭那怀孕的少女自己撞在了长枪上。而那少女在气绝的时候,脸上却泛起了笑容,也许只有死去才能解脱,才能离开这地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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