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是他在浙江观察后得出的肺腑之言。

    谭纶努力将最后一策写完,递给儿子说道:

    “你念念看,有没有什么不通顺的地方。”

    谭嗣道接过了奏疏,开始念道:

    “罪臣伏惟以奏陛下,臣浙江巡抚谭谨以七策平苏:”

    “一策曰轻薄赋,废苛捐。”

    “二策曰练新军,清空饷。”

    “三策曰兴工商,通海贸。”

    “四策曰清吏治,反腐败。”

    “五策曰明司法,清积狱。”

    “六策曰平昭雪,祀忠臣。”

    “七策,父亲?”

    “念吧。”

    “七策曰固国本,定储君。”

    谭嗣道因为是谭纶独子,至今没有出仕,但是他已经二十岁了,在一众官员子弟中文采出众,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有政治天赋。

    谭嗣道说道:“爹,前六条也就罢了,这第七策献上去,爹肯定要被朝廷猜忌。”

    谭纶苦笑了一声说道:“前六策你知道是哪里来的吗?为父不过是将苏汝霖在浙江福建做过的事情再说了一遍罢了。”

    谭嗣道沉默。

    谭纶说道:“只有第七策,是爹真心实意要向朝廷进言的,国本不定则朝廷党争不断,这浙江的事情,坏就坏在党争之上!”

    谭嗣道更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父亲就是清流插进浙江的刀,胡宗宪下狱,也可以是浙江反叛的导火索,其根源也是党争。

    等快要到南京城边的水驿了,谭纶突然对儿子说道:

    “你带着你母亲,回杭州吧。”

    “什么?”

    谭纶说道:“你们母子先在杭州安顿下来,朝廷如今不战不和,是因为没有做好九边军队南下的准备。明年春夏之后,朝廷和苏泽必有一战。”

    “若是朝廷战败,吾儿若是想要出仕苏泽,就去吧。”

    其实谭嗣道在杭州的时候,也是颇为崇拜苏泽,对于苏泽的“新政”也是极为推崇。

    “父亲!”

    “保护好你母亲。”

    两声叹息后,父子尽皆无言。

    谭纶登岸,怀里揣着奏疏,对着船上的妻子儿子道别,然后就和其他官员一起,向南京城而去。

    浙江的官员放归的消息,南京早就已经知道了。

    这些官员的船停靠水驿的时候,已经有驿站人员通报城里。

    但是南京上下反应非常的平淡,甚至都没有官员站在城外迎接。

    原因自然也很简单,这次苏泽放归的官员中,不乏一些资历背景深厚的,他们都是官身,如果回来之后还被任用,岂不是抢占了南京其他官员的位置。

    这其中,最纠结的就是赵贞吉。

    他和谭纶同为心学门人,谭纶是江西右江人,是徐阶的弟子,按理说赵贞吉和谭纶私交也不错,应该出城迎接。

    但是如今南京的局势是,张居正是统筹南直隶军务,但是朝廷并没有授予他南直隶总督的职位。

    所以张居正不管理南直隶的民政。

    按理说,南直隶不设置布政使司、都司、按察使司这三司,但是也会设置一任南直隶巡抚,总管南直隶的民政。

    但是之前的南直隶民政,是在浙江南直隶总督胡宗宪手上,南直隶也没有设置巡抚。

    所以现在南直隶的民政,就落在南京户部侍郎赵贞吉头上。

    而谭纶之前是浙江巡抚,他又是徐阶的弟子,如果他返回南直隶并且得到朝廷的重用,很有可能出任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