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根手指戴好了才松开。他的心因她的小举动软得一塌糊涂。
这么好的她,他怎么舍得放手啊。
送走蒋祈树,梁蝉锁好保险门,放上堵门器,坐回床边,目光逡巡一圈。五十多平的小房子,被各种家具塞得满满当当。她以前住也没觉得空旷,怎么蒋祈树一离开,她就感觉自己身处在四面漏风的原野。
人一旦建立依赖,是不是很难再剥除。
手机响起,阻止了梁蝉陷入更深的思考,她动作慢半拍地拿起手机,是远在国外的舅舅打来的电话。
两人平平淡淡地聊了几句家常,主要是舅舅叶培勇在问她的生活状况,她一板一眼地回答。
沉默了几秒,然后电话两端的人就彻底相对无言。
梁蝉对这个舅舅本来就没有很深的感情,从小到大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全靠那一丝微薄的血脉关系维系。
叶培勇干笑了两声,像是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又说了一遍新年快乐:“我给你打了点钱,你过年买点漂亮衣服和好吃的,别亏待了自己。”
梁蝉清楚相比较拒绝,接受这笔钱更能让舅舅心安:“谢谢舅舅。”
叶培勇舒心很多:“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稍后,梁蝉收到一条跨境转账的银行信息。
*
梁蝉的感冒养好了,也长记性了,出门在外格外注重保暖,不敢再任性,生病太难受了,尤其是嗓子哑得说不出话。
她平时沉默寡言,一天下来也说不了几句话,只有真正不能说话的时候,才知道有多不方便。
开学前的一段时日,她照常去做兼职,上下班由蒋祈树接送。
有一天,她提前下班,出门没看到蒋祈树,穿过马路到对面的餐馆,隔着那扇玻璃窗,果真找到了他。
他就坐在靠窗的位子,笔记本放在餐桌上,戴着降噪的头戴式耳机,专心致志地敲键盘。黑色表带圈住冷白骨感的手腕,十指跳跃,像在弹优雅的钢琴。
羽绒服窝成一团放在身后,他单穿着一件棕绿色的连帽卫衣,微微躬身,敞着腿,手指骨节抵在唇边,作思索状。
没注意到玻璃窗外的梁蝉看了他好一会儿。
直到老板过来给蒋祈树添水,提醒了他一句,他才惊愕地转过头,看到了梁蝉。她两手插兜,下巴埋在他送的白色羊绒围巾里,文气内敛,惹人疼爱。
蒋祈树取下耳机挂在脖子上,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才八点多,以往这个时间她还没下班。
梁蝉推开门走进店里。
老板跟他们俩混熟了,招呼了一声,不等他们点菜就说:“还是老样子?”
梁蝉嗯了声。
老板又说:“今天羊蝎子特畅销,要不给你们整一锅?”
梁蝉怕两个人吃不完,询问蒋祈树的意思,后者把电脑收起来装进书包,眼也不抬地说:“点一锅吧,时间还早,咱们可以慢慢吃。”
梁蝉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以前……我是说我们没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在这里吃饭,顺便等我?”所以他才跟老板那么熟,明明一开始根本不认识。
蒋祈树拉书包拉链的动作一滞,不知她是怎么联想到这上面的,居然猜对了。
不用他回答,一看他的表情,梁蝉就知道自己说准了。
既然被拆穿,蒋祈树也懒得再遮掩:“你搞错了一点。”
“什么?”
“是为了等你,顺便吃饭。”
这家餐馆的位置绝佳,靠窗而坐,一扭头就能瞧见金箔酒吧的正门。他摸清了梁蝉的下班时间后,一般会提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