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各样的饮料空瓶。

    出租车就停在巷口,不再往里开。巷子太窄,不方便掉头。

    梁蝉透过车窗看向外面,与记忆里高考完那天傍晚的画面重叠,就是这里没错,她对这条巷子有印象。

    文身店就开在巷子的尽头。

    梁蝉和陈小音走过粗糙的石板路,停在文身店前,里头很安静,一丝声响也无。她们手挽手拾级而上,挑开晒得发黄的透明塑料片组成的门帘。

    沙发上的年轻男人听到响动,从平板上抬起头,放下Apple Pencil热情地招呼:“来文身的吗?”

    梁蝉记得他,他就是当时给她画图刺青的那位文身师。

    对方每天迎来送往,显然不记得她了,像对待一般来客那样例行询问,你们俩哪位要文身,文什么图案,想文在哪个部位,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做决定,这玩意儿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后悔也没用,洗掉很麻烦,还会留痕迹。

    梁蝉定了定神,和文身师沟通完需求,对方当场拿来平板为她设计专属图案,经过她的确认,着手准备刺青。

    当文身师看到梁蝉腹部下方的蝉和几根线条,一脸恍然地说:“诶,你是不是我们这儿的老顾客啊?”

    梁蝉平静地“嗯”了一声:“麻烦了,新增的图案覆盖掉原来的线条。”

    “这个好办,相信我的技术。”文身师戴好一次性手套,取下一枚新的针头仔细消毒,看出她绷紧的肢体透出紧张,他笑着说,“放松,敷过麻药不会痛的。”

    痛不痛只有梁蝉自己知道,她闭上眼,咬紧牙关,能清晰感知到针头刺入皮肤带来的细密疼痛。

    陈小音等得无聊,背着手在店里转悠一圈,跑到后头去,刚好瞧见完成后的图案,梁蝉的T恤下摆掀起一截,露出来的雪白肌肤上,深深地拓印着一只蝉和一棵小树。

    陈小音脚步猛地一顿,记忆迅速回溯,淌过一条湍急的河流,找到了源头。

    也是在高考结束那一天,她带着梁蝉来文身,之后她们去参加班级聚会,在包厢里她问梁蝉:“蝉是你的名字,很好理解,那几根线条是什么意思啊?”

    梁蝉不肯言明,只说:“你猜。”

    她那时候说:“我猜不出来。要我说,蝉就该待在树上,你应该再文一棵小树。”

    请叫她预言家吧,居然说中了!

    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会发生的事情,蝉会遇到属于她的那棵树,永远庇护着她,必不会叫她死在那个夏天。

    梁蝉额头渗出一层细汗,拖着步子缓慢从里间出来。

    文身师挠了挠额角,带着几分愧疚说道:“你是不是麻药不耐受啊?我看你整个过程都咬着牙忍痛……那个,要不我给你打个折吧。”

    梁蝉微微勾起嘴角,说自己没事,付过钱,跟陈小音离开文身店。

    走在来时的青石板上,陈小音明知故问:“你文的那棵树是蒋祈树吗?”

    梁蝉这回没有含糊其辞,直白地回:“嗯。”

    她等不及当面跟蒋祈树说出自己的答案,拿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那边的人似乎等待已久,一秒接通了,先传入耳中的是男生略微急促的喘息声:“喂!”

    梁蝉停下脚步,头顶的艳阳晒到脸上,她微眯起眼,阳光照出薄薄的眼皮底下淡青色的血管,嘴唇是经历一场疼痛过后的苍白。

    蒋祈树似是预料到她要说什么,屏住了呼吸。

    电话两端一片静默。

    梁蝉听到了巷子口那棵老槐树上传来的蝉鸣,她在蝉鸣四起的盛夏里,对她心爱的男生说:“蒋祈树,我们结婚吧。”

    蒋祈树憋了太久的呼吸一朝释放,喘气声就像比完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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