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他住在咖啡店里的阁楼,住处是简陋了一些,但老板待他不薄,这几年的日子过得还行。

    步行了不久,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他来到了坐落于城市偏僻一角的咖啡店。

    驻足店外,入耳是舒缓的钢琴曲——老板很喜欢巴赫,今天店里依旧放着那首万年不变的《G弦上的咏叹调》,夏明威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

    推开挂着“营业”牌子的木门,落日的余晖落入店内,照亮了用红木画框装裱的一幅幅油画、空荡荡的老旧木制桌椅。

    老板很讲究格调,那扇店门、店里的椅子和桌子都是他自己亲手做的。

    好在还没有顾客,夏明威松了一口气。

    挪过眼眸,咖啡研磨机的玻璃映出了他的脸颊,这是一张清秀好看的脸,但眉眼间带着的淡漠,为他添上了一分距离感。

    这会,老板的身上正裹着围裙,在柜台后方用毛巾擦拭着杯子,好像听脚步声就能认出夏明威,他头都没抬,直接就开口问:

    “新学校还习惯吗?”

    “还算习惯。”夏明威看向最里头的一张桌子,老板已经为他做好了晚饭——撒着调味料的咖喱饭、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他放下书包,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咖啡。

    “能习惯就好,你的成绩从小就不错,到了新学校也别松懈。”

    “嗯,我会的。”

    老板忽然抬头,瞅见了夏明威缠满绷带的右手,没好气地问:

    “你小子的右手,怎么了?”

    “没什么事,切水果时划伤了而已。”

    “只是划伤手背,就缠了绷带?”

    “呃……保守起见。”

    “你说自己没买到创可贴都比这靠谱。”老板叹了口气,“总之以后可别在学校争那些,还有千万别和人打架,伱小子应该不想再转学一次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擦干净的杯子放到筐子里,无奈地挠了挠乌黑的头发。

    本来老板的头发已经白得差不多了,夏明威前段时间上学之余还做了兼职,赚了点钱,就拉着他去理发店染了一头黑发。

    夏明威抿了一口咖啡,轻声说:“本来不转校也没多大事,你操心太多了。”

    “之前都闹成什么样了,同学一说到那件事你就静不下来。”

    “我就是,单纯和他们讨论了一下。”

    “然后打了一架,还把自己打进了医院?”

    夏明威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眼眸,安静地吃着他的饭。

    “你这孩子什么地方都好,就是这一点想不开。”老板推了推老花镜,“都说了,那就是一次地震,都长这么大了还……”

    “就只是一次地震?”夏明威打断了他,“然后小镇里的人全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人祸天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不这样认为,那种话术只能用来骗小孩而已。”

    夏明威放下杯子,食欲全无。

    八年前的冬天,环京附近的一座小村镇碰上了天灾,所有的建筑都被夷为平地。

    官方给出的说法是一次局部地震,导致了泥石流,就近的一座山峦刚好失火,泥石和烈火波及了村镇。

    而夏明威刚好是这场灾难的唯一幸存者。

    他那时还小,才九岁。

    时至今日,他还深深地记得那一天的清晨,山峦与大地映衬着黯淡的蓝,仿佛与苍白的雪交织成一幅空灵通透的绘卷。朝阳缓缓升起,雪在阳光下清冷地燃烧着,世界褪去了死寂的暗蓝,天空的底色逐渐变白。

    在那座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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