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宁清的剑道修为真的抵达那一枝独秀的境地,倒是值得,可当下的宁清,也不过是合道境而已,前途未来,仍旧充斥着无穷变数。

    秋山海将手里的天荒剑扔给老管家,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承蒙一些交情不深的长辈们照顾,否则难以走到今天这一步。”

    “如今到了这般年岁,我又恰好遇到了宁清这样的少年,该给晚辈撑一把伞的时候,绝不可吝啬,至于善缘也好,恶缘也罢,我并不在意。”

    “设下一座封印法阵,这柄剑很古怪,需得严阵以待。”

    老管家深鞠一躬,连忙下去了。

    秋山海看了眼雪白如玉的天地圣棺,淡淡一笑道:“小家伙,好生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不必在意,就当做你我是一场纯粹的忘年交。”

    “日后成为一代绝世剑仙,别忘了我这个老朋友就好。”

    南洲那么多名宿大佬,却无人在意这个少年的死活,秋山海也不觉得有多么奇怪,趋利避害,不过人性而已。

    他所做的,不过举手之劳,是一桩纯粹的善事而已。

    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位惊才艳艳的剑修就此谢幕,秋山海于心不忍,且这也不是天元城之主该有的胸襟气度。

    兴许多年以后,此事会成为一桩美谈吧。

    想到这里,秋山海会心一笑,转身走出隐秘的道场,先去喝一杯解渴的茶水再说。

    入夜,皓月当空,天元城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楚南同宁清的魁首之战,那般壮怀激烈的对决,很难令人遗忘,成为了今夜,乃至于未来数月之内最大的一笔谈资。

    不过一部分人心里充满了失望,楚南被秀灵宗带走,宁清则被天元城的城主大人带走,想要榜后捉婿的人,可以彻底死心了。

    卧榻之上,楚南仍旧昏睡,气若游丝,距离落气只有一步之遥。

    魏爽来回踱步,焦虑不安,想到了老陈那一张朴厚善良的面孔,他该如何交差?

    黄狗庚萌始终保持同一个姿态,静静地看着躺在卧榻之上的楚南,多么希望,主人在下一刻睁开眼。

    情况无丝毫好转,甚至还有恶化的倾向,怎能让人心中不着急。

    中庭里,华莲夫人和华卓几人围坐一桌,看着满桌的佳肴,也无丝毫胃口,华莲夫人心里陷入了狐疑,为何她的大药会被楚南的罡气自然炼化?

    不依靠外物?

    可上一次沐浴龙血的时候,并未发生这般诡异之事啊。

    这当中究竟有着怎样的猫腻。

    正当思虑这件事时,院落外响起了敲门声,微微感知过后,华莲夫人轻抬玉手,熊小萌和父母,以及慕云中,外加姬瑶与白昌平两人。

    一行人均带着药瓶来了。

    华莲夫人起身,带着华卓几人来到院落里招呼道:“心意领了,那孩子的罡气古怪至极,无法吸收药效,如今,只能看他自己能不能扛过来。”

    熊小萌顿时心境失守,险些一个趔趄,一旁的母亲大人顺手握住了闺女的手,示意其静下心来。

    熊云贤闻后,心里也是一阵古怪滋味,华莲都说了这话,就意味着真的虚不受补了。

    “也许我看的不准,请随我来。”华莲夫人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们看看躺在卧榻上的少年。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