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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市医院,宁哲也才刚刚醒来。
一旁的护士长正在给他配药。
护士长感叹说:“你的命还真大,一般来说,像你这种卷进了洪水里头,脑袋还受了创的,肯定是活不成的,没想到,真是九死一生啊……”
宁哲听到护士长的话,笑了笑。
“按理说,我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是活不成的。”他感叹道。
“你真得感谢那个小姑娘。”护士长道。
“小姑娘?”
“对啊,就是和你一块儿那个,我是听下级医院说的,说那小姑娘背着你到镇上的,当时都快累虚脱了,听说走了一二十里路呢。
这小姑娘是真有良心,自个儿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来了,还死活都带着你。
她是你什么人啊?”护士长问。
“妹妹?”
宁哲听护士长的话,并没有回答。
他低着头看到了自己的手,疼,连骨头都是疼得,手腕处,五个深深的手指印。
“那个小姑娘她怎么样了?”他问。
“我怎么没见到她?”
“她呀……”
护士长刚刚开口,病房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了,安安就站在门外。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脸上还是没有血色的苍白。
“安安!”
宁哲喊了一声,却见眼前的小姑娘扑到他的床边,“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
宁哲神色一慌。
“怎么了?”
却见小姑娘只是哭,眼泪一颗一颗地跟着掉。
“可吓死了我了……”她道……
“你……你不知道……我……呃……我有多……呃……多害怕……”
是啊,她一个人从荒郊野外醒来,四周都是陌生的环境,前路不知,生死不知,身边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她小小的身躯,背着沉重他,穿过荒野山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她有的只是全身的疲乏、筋疲力尽……
她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下。
她怎么会不恐慌呢?
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度过的这孤独的一天一夜。
她也不过全凭一口气撑着,撑着她一直往前,一直往前……
撑着她不敢露出半点软弱。
她没有哭……
一直到现在,到得了救,到看到他全须全尾地坐在那里,她心头那块大石头才算终于落了地,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哭出声,才敢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这个时候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也不怕周围的人笑话,她只想把压在心里的情绪彻底地宣泄出来。
宁哲看到安安哭,顿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又是心疼,又是无措。
他伸出手想要去擦擦她的眼泪,但是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他蜷了蜷手指,到底拍在她的背上。
“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不是吗?”
“等回去了,我请你吃火锅。”他道。
“那……呃……要吃……吃……呃……正宗的渝城火锅。”
宁哲哭笑不得。
“好,咱们吃正宗的。”
“你还想吃什么?”
“吃烤鸭。”
“那就再吃一顿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