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但是绉明德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

    “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绉国东实在是忍不了了:“你是打算弄死你老子吗?你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啊?

    你说你这段时间,家里一点事不干,衣服都臭了你也不洗,垃圾堆得跟山一样,这桌子、这地,我现在就是想你给我擦个身子,你恨不得把我骨头都拆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是不是跟你那个妈一样,觉得我老了、没用了,拖累你们了,所以也巴不得我死是不是?”

    绉国东的脾性本来就大,只不过绉明德毕竟是儿子,所以一直忍着没说罢了,现在忍耐到了极限,紧绷的弦一下子断开,便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可是绉明德并不惯着他,他本来就喝了酒,气性上头,将手中的帕子“啪”地一下扔进了盆子里,那水花溅得四处都是。

    “爸,你真是有完没完!”绉明德吼道。

    “我是个男人,又不是娘们,哪里会做这些事情?

    我能做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

    你就知道你自己,你怎么就不为我想想,我四十多了,媳妇媳妇没有,儿子在监狱里头,自己呢,连个工作都找不到,你知道我心里多憋闷吗?

    你不知道,你从来不为我想过,你就知道吵吵吵、骂骂骂……

    好啊,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满意,我不伺候了,不伺候,行了吧?”

    绉明德一通吵,转身就摔门出去了。

    “明德,明德……”绉国东在屋内喊,但是绉明德哪里还能理他?

    绉国东唤不回儿子,只能推着轮椅去卧室里翻找了一件尚还干净的衣服给自己穿上,但是他到底是手脚不便,套了半晌还是没套上,倒给自己累出了满身的大汗。

    倒了这个时候,绉国东才觉得一股悲戚从心底来。

    要是柳红英还在,他哪里至于遭这个罪?

    如果雅倩还在呢?

    以前家里什么事都是雅倩做的,大冬天洗衣服洗得满手都是冻疮,她也从来都没有怨言。

    以前,他不喜欢女儿,看不上媳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以为老了以后就靠儿子了,对儿子有求必应,此时才发现,原来儿子是最靠不上的人。

    绉明德一跑出去就是两天,绉国东是在家里晕倒了,被邻居发现后,社区将他抬去了福利院。

    他被接走的时候,街坊邻居都围着观看。

    “这是谁啊?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这个年头,大家都爱凑热闹,大家又都看着绉国东大冬天的还穿着一件薄衫,忍不住问:“他家的人呢?怎么就这么留一个瘫痪的老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