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棍帮作乱,闹出了不少人命,起义造反之心显而易见,何况苏州城外有数万流民,如今朝廷加重赋税,官府公款本就拮据,如何能安置得了他们?”

    宋澈眯了眯眼睛,“那以贺大人之见,该如何做?”

    贺秋说道:“自然是先灭乱贼,再将流民赶出苏州!”

    “不妥不妥,”宋澈反驳:“近段时日,苏州连连出兵打压棍帮,却从未胜过一场,不仅如此,反倒加深了民怨,棍帮人数越来越多,你再以武力镇压,不是将他们往绝路上逼么?狗急了会跳墙,人急了会杀人!古往今来,官逼民反,农民起义,覆灭了多少个王朝?”

    “大胆!”贺秋怒斥:“你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有何资格揣测国运,又有何资格质疑我的政策!”

    宋澈低声问道:“据大梁律例,凡因战乱之流民,当地应竭力安抚体恤,贺大人却要将他们赶走,难道不是知法犯法?”

    “宋澈你——”

    “贺大人,我差些忘了,相公有书信一封,要你亲启。”冯涛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贺秋。

    贺秋接过信,快速查阅了一番,气得咬牙攥拳,最终却是长叹一口气,坐回了位置:“那就……依你之策吧。”

    “能够兵不血刃,何须将士埋骨?贺大人是为了苏州繁荣,宋某则是为了自家生意,博爱与自私,不能相比。”

    宋澈先捧了一番贺秋,毕竟往后还要相处好长一段时间,同住一城抬头不见低头见,能不交恶便不交恶。

    随即又道:“关于流民安置,我已想好三处地域:一是香茗山一带,二是苏州以北的长江流域;三是枣县;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江南物产丰富,大山大江足以保障基本生计,枣县乃苏州最贫瘠之县,人口凋零,荒地居多,叫流民帮忙开荒种植。”

    “那钱财呢?”贺秋问道:“苏州城外预计有八万流民,纵使能有安身之处,最初的衣食住行该如何解决?匀摊下来即便一人一两银,八万人便要整整八万两,朝廷不可能会拨款。”

    宋澈自信一笑:“贺大人无需担心,八万两赈灾之银,我自有办法将它一份不少地筹来,你只需稳居苏州府,坐等功绩到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