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皱眉打量着宋澈,许久才沉声问道:“据前日消息,颍州府外驿站突发大火,烧毁了一支苏州来的商队,这几日我是心神不宁……你莫要告诉我,那商队里头有你转运的岁币。”

    “若岁币真被焚毁了,我一百颗脑袋都不够砍,更不会来王府与大人私下会面了,”宋澈笑道:“蔡大人放心,如今那三十万匹丝绸,五十斛珍珠,一匹不差,一颗不漏,就囤放在王府中,”

    他看向蔡茂,“此次行商转运,本该由曹恬曹大人负责,谁知半途却遭人暗杀,无奈之下,宋某临危受命,自苏州行商大半个月,风雨兼程,星夜赶路,遇到过土匪堵截,遭到了小人迫害,费劲千辛万苦才抵达洛阳;

    宋某只是个纯粹的商人,也自诩是个明白人,正因如此,才会请蔡大人至王府私下交货;

    大人身为度支司,分掌王朝财政大权,应该比谁都清楚,这批岁币所产生的利益冲突;

    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笔生意给做了,给双方都能少去许多麻烦。”

    朝廷的党派,复杂繁多,每个当官的都有所谋求的利益,眼前的蔡茂多半也一样。

    蔡茂究竟是哪一派,宋澈没心思去揣测,但岁币已送至天子脚下,且有皇亲国戚作担保,交货已成板上钉钉。

    当货物交到了官家手中,宋澈收了自己该得的钱,日后这批货,究竟是流向第戎,还是进贡给西羌,亦或者再被人焚毁,所产生的利益冲突,所牵扯到的人,所带来的影响,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撇清关系,独善其身,且不说能否彻底杜绝麻烦,但至少在麻烦来临时,能多一条选择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