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高琛笑道:“与皇家做生意本就不容易,不过听闻贾太师被贬出京了,此事怕也是宋先生的杰作吧?”

    “这件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那确实不该多问,”高琛识趣不提,又问:“宋先生凌晨造访,所为何事?”

    宋澈轻吐道:“有人要杀你。”

    高琛一怔,片刻便释然了,淡淡道:“想杀我的人实在太多太多。”

    宋澈道:“你恼的是,明知有人要杀你,你却找不出是谁。”

    高琛轻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先生既有意提醒,肯更不会坐视不管。”

    宋澈将扬州倭寇一事,全全与高琛了一遍。

    高琛听后,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群卖国贼!”

    宋澈缓缓比出三根手指头:“三种关系——

    蝉,螳螂,黄雀。

    蝉便是高大人,螳螂便是倭寇,黄雀则是幕后主使。

    倭寇杀你,是根本矛盾,不予多。

    黄雀借刀杀人,不一定是汉奸,大可能是政治迫害。

    高大人左迁于此,若死于倭寇刀下,黄雀或可得利其三:

    其一,借刀杀人,瓜田李下;

    其二,排除异己,巩固地位;

    其三,激化民族矛盾,增长抗倭之风;

    黄雀肯定不止一只,大人在朝堂为官多年,应比谁都清楚谁才是最大的那一只,至于那些黄雀么,扬州城里多得是,今晚你便能见到他们了。”

    “请先生赐计,保我性命,绞杀倭寇,铲除汉奸!”

    高琛欲放低身段拘礼,宋澈赶忙扶住他的手,“我会来帮你,一方面也是为了我自己,大人无需客气。”

    他才讲道:

    “若不出意外,今日高大人忙完政务,定会被受邀至‘八仙楼’赴宴。

    即便他们没邀请你,你也要主动去八仙楼设宴,那里将会是杀人之地;

    黄雀设伏杀你,咱们便来个‘将计就计’,安排伏兵于楼外,见机行事反剿倭寇;

    今夜主动陪你吃饭之人,亦或者是该陪你吃饭却没有来的人,十有八九便是那些黄雀;

    不来的人是怕被杀,来聊人是为制造在场证据,摆脱自己的嫌疑;

    记住了,这两类人都得死,宁可杀错也别放过。”

    高琛却皱眉:“今夜陪我赴宴之人,其中必有扬州安抚使黎友田,他虽品级不如我,却是淮南首府,手握军政大权,杀了他难免会引起动荡。”

    “他与你关系如何?可是你的党羽?”宋澈问道。

    高琛摇头:“黎友田此人,狡诈圆滑,阴晴不定,虽表面奉我为上级,背地里却并不待见,唉……”

    他又叹气:“实不相瞒,我之所以会下扬州,便是为了前线后勤之事,扬州作为淮南首府,却总以各种借口克扣军资,实在不耻,我欲惩之,却无奈左迁于此,有权无势,难以作为!”

    他又是一声长叹,转身任由寒风袭面,似冷水悲秋:

    “朝廷贬我至沿海抗倭,却怕兵多势大,心生谋反;奸党佞臣恐我建功立业,处处设计断我生路;若是抗倭不利,一败涂地,有死而已,不足为惜!只可怜泱泱大国,万里河川,丢了土地,苦了百姓,没了尊严,失了骨气!”

    他又一声悲叹,缓缓闭眼,挤出一滴滚烫热泪:

    “世界如此之大,却无我高琛容身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