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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

    在老丈人与丈母娘的含泪送别下,宋澈与小郎君一起坐上马车,赶赴城西码头。

    天虽寒冷,早市码头依旧车水马龙,都是为了生计而奔波的辛勤者。用现代词汇则为“牛马”。

    云水坊众店员都来码头相送。

    意外也不意外,贺秋竟也来了,他裹着绒袍,身后小厮还端着一壶酒。

    “何必搞这么大阵仗,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见寒风中站在码头上的众人,宋澈口头虽说如此,心中却感慨万分。

    贺秋亲斟一杯酒,就着腾腾热气,双手奉于宋澈:“一杯水酒,莫忘故人。”

    宋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少一分傲气,多一分柔情。”

    贺秋淡淡微笑,还是头一次,点头嗯了一声:“诸君一路顺风。”

    何以伤感离别,寒风自会送别。

    宋澈携众店员登船,离了苏州码头,逆江南河直上扬州。

    冬月里,运河水流逝较缓,又恰好刮的是北风,即便不雇纤夫,扬起风帆后速度也不慢。

    天气实在太冷了,一连几日大家都窝在船舱,围在火炉旁取暖。

    越往北方靠近,气温越低,迟不见落雪。

    倭患很难在几个月内平息,这个寒冬会冻死很多很多人。

    第三日,深夜。

    船已驶入扬州地界,按照当前速度,明日一早便能抵达目的地。

    船舱内,听寒风呼啸,宋澈辗转难眠。

    扬州是杨家的地盘,一旦进入此界便预示着危险来临。

    思来想去,越发担心。他起床披了件袄子,出了客舱,向船头走去。

    此间,河风凛冽,天寒地冻。裸露在外的皮肉,似被刀割一般生疼。

    船老大精神抖擞,手掌着舵盘,一双苍劲有力的眼神,似能穿破黑夜。

    不由让宋澈响起了《水手》那首歌,“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哟,宋姑爷,起夜啊?”见宋澈来,他打了声招呼。

    宋澈摇摇头,“睡不着,出来走走。”

    船老大劝道:“您还是莫要来遭这份儿罪了,您细皮嫩肉,身子金贵,吹一会儿寒风,第二天准得开冰口。”

    宋澈笑道:“不碍事。”

    这艘客船上,有他是视若生命之人,他必须守候至安全靠岸才行。

    船老大笑了笑,丢过来一只酒袋,“这酒,保证能驱寒。”

    宋澈扒开瓶塞饮了一口,度数或许不高,但强烈的杀口感,冲得他直吐舌头,这哪儿是酒,分明是辣椒加芥末的结合体。他赶紧将酒袋扔回给了船老大。

    船老大哈哈大笑,自饮如水,脸上丝毫没有变化。正如这跑船生活,并非不辛苦,而是苦惯了。

    “要不我替你来掌会儿舵吧?”宋澈问道。

    船老大摆了摆手,“若是顺水行船,还可让姑爷过把瘾,可这逆水行船,河水与风向多变,你赖不活的,”

    他又道:“若姑爷真闲不住,倒不如帮我多盯一盯前方,我年纪大了,一到晚上便眼睛犯浑,太远的东西瞧不清。”

    宋澈欣然取出望远镜,往前头望去,黑压压一片,即便是千里眼也与老花眼没啥区别。

    “这河头还有什么危险不成?”他问道。

    船老大说道:“河道倒没什么危险,就怕有水贼出没。”

    “水贼?”

    “是啊,专门在夜里捞偏门儿的。一般瞧见有渔火亮起,便会以轻舟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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