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些许悲伤。

    “这人可真不识好歹,老板娘给人敬酒还是头一回呢!”

    “你家夫人赛得过老板娘的风情么?”

    “就是就是,家花哪儿有野花香啊?”

    人云亦云,众说纷纭。

    “现在你听到了,在他们眼里,你就是朵野花。”宋澈摇了摇头,好好一家客栈,明明吃饭的地方,却弄得与青楼无二,招蜂引蝶的野花,有多少人会去怜爱?

    他取了锭银子搁上桌,“我们走吧。”

    姜云天却一把夺过宁叶红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笑道:“老板娘,你瞧我这位兄弟便知,他是个富得冒泡的上流人士,他家的花园里到处都是花儿,又岂会喜欢野花?不过你放心,我喜欢野花儿,有一朵我便采一朵。”

    宁叶红暗自咬唇。

    哪儿知几人才刚起身。

    二三十个持刀的汉子气势汹汹闯进客栈,为首那人脸有刀疤,持的是扣环大刀,马九,其身后几个脸肿成猪头的,正是方才在城外收过路费的马志达几人。

    马志达一眼便瞧见了宋澈与姜云天:

    “九爷!就是们他!坑了咱家的买路财,还将我们打成这样!”

    先前酒馆儿一事,马九便不太待见宋澈,如今憋着一肚子火没地儿撒,恰好撞见这么个找茬儿的机会。

    他先喝了一声:“不想死的便给我滚蛋!”

    食客惊坐起,扔下筷子,似逃跑般离开客栈。

    “老板娘,这便是野花与家花的区别,大难临头,可没人愿当护花使者,他们好像连银子都没结。”姜云天笑道。

    宁叶红紧盯着马九,刚想开口说话,宋澈却抢先道:

    “有何恩怨误会,咱们到外面去说,别打搅了人家老板娘做生意。”

    “就怕你不敢出来!”

    马九与众庄客退至店外街道。

    “宋澈。”

    宁叶红抓住宋澈的胳膊,想说些什么,宋澈却赶忙甩开了她的手:“别暴露身份。”

    她会将客栈开在盐行对面,自然有她的目的。

    宋澈与姜云天从容走出客栈。

    整条街的人都自觉肃清,却并未离去,而是站在远远的路口,好似有意腾出战场来。

    面对马家三十余人,姜云天毫无畏惧。

    宋澈不紧不慢地取出契书,当众展示道:“这份契书上有马志达的签字与手印,陈某承包道路一日,收多少过路费由我自主,即便到了州衙也是有律法效益的。”

    “州衙?哈哈哈……”

    马九不屑大笑,庄客也跟着笑。

    “州衙管的事,我马家来管,州衙管不了的事,我马家也能管,一纸契书罢了,还能保你公道不成?”

    “连州衙你也不放在眼里?”

    “不错,在泰州,我马家可以为所欲为,”马九倒指宋澈与姜云天:“昨夜酒馆之事,我一路思量过后,觉得你们很可能是倭寇同伙,此刻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老老实实去州衙认罪;第二,我替州衙砍你们的脑袋,为民除害,为我死去的那些兄弟报仇。”

    “啧啧……”

    姜云天直甩脑壳,“不出来走走还不知道,天底下竟有如此嚣张之徒,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这岂止是恶霸,简直是要谋反啊!”

    他又挑衅般看向马九:“赵氏江山,由你姓马的来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