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流民营开设三日,收纳了近一千人,按照军队的规格为他们搭起帐篷,睡的是通铺,吃的是大锅饭,要说福利多好,那肯定好不到哪儿去,毕竟泰州本身便不富裕,但至少不用风餐露宿,忍饥挨饿。

    “军师,今日来了一对母子,与您所要找的人条件相符,可男人叫谢三,住在南边的庆元镇。”

    士卒入帐来告。

    撒网捕捞上货了。

    “将他请来吧。”

    宋澈特意强调:“记住,是‘请’,不是抓,莫要太招摇。”

    士卒应是离去。

    很快,一个七尺般高的黑汉子被带入军帐。

    常年在海外谋生,皮肤自然黝黑。

    谢三神色显然有些不太自在,以试探性口吻:“不知军师找我何事?”

    宋澈先问:“听说你是庆元镇的人?”

    谢三愣了愣,点点头:“小人正是。”

    宋澈呵呵笑道:“那咱俩是老乡了,我祖屋也在庆元镇,自打入了仕途,却已有好久没回乡里了。”

    谢三只是赔笑。

    “坐啊老乡。”宋澈指了指坐椅。

    谢三却道:“草民位卑,不敢与军师平坐。”

    宋澈摆了摆手,“哎,你别客气嘛,老乡见老乡,眼睛泪汪汪,我只与你拉几句家常,你莫要想多了。”

    谢三入座,正襟危坐。

    见谢三如此模样,宋澈已然心中有数,他又以平常语气问:“对了,我记得镇口有一棵千年槐树,如今生长得可好啊?”

    谢三想也未想便点了点头:“好,生长得可好了,那可是庆元镇的古树,能不好嘛。”

    “老乡真的姓谢?可我记得庆元镇并没姓谢的人家。”宋澈透露出一丝怀疑。

    谢三脸色大变,支吾了半天才,终于想到了合适的理由:“军师您太久没回去了,许是您记错了……”

    “嗯……的确如此,百年沧海桑田,十年换了人间,”宋澈抿了抿嘴唇,直勾勾盯着谢三又问:

    “可槐树生长千年不倒,我怎不知有这回事?”

    “唰!”

    谢三从椅子上窜起。

    宋澈以犀利的目光盯着谢三:“我不是庆元镇的人,你也不是,你甚至不叫谢三,而叫做彭三,家住东和县,你母亲才姓谢,对么?”

    谢三一言不发,紧张的神情,额间的汗水,已然给出了答案。

    “这座流民营,便是为了找你所建,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倭寇。”

    宋澈从袖中取出个麻布小袋子,当着谢三的面将里头的金沙,“哗啦啦”全倒在案桌上,问道:

    “来,跟我说说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