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后来的睿王。

    大户人家的私生子,地位都高不到哪儿去,更莫说是皇宫之中。

    廖恒虽是王爷,却也只顶着个头衔,以至于连个像样的府邸都没有,在一众皇子中,存在感可谓最低。

    后来他发奋读书,考中进士,可由于在朝中没有关系,又不是一甲状元,在家闲置了两年,才被安排到扬州当主簿。

    从廖恒讲述自己身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对赵氏皇族并没有多少感情,甚至还隐隐有些恨意。

    “流淌着皇室血脉有何用,在后宫若无生母撑腰,在朝中若无大臣依靠,与丧家之犬也无区别了。”

    廖恒实在不屑。

    “哈哈哈……”

    宋澈大笑。

    “你也觉得我很可笑是吧?”

    “不不不,我觉得你心中有恨,但并不是恨皇帝,而是恨自己出身,恨自己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

    “你是懂我的。”

    廖恒踱步庭院,仰天长叹:“我若能有地有背景,又何必躲在扬州一隅?”

    他望着宋澈,眼神是如此迫切炙热:“我母亲下葬时,连一座陵墓都没有,宫廷宴会也从来不会有我的席位,我的确有野心,我想要当皇帝,却不是为了权力,而是想给我自己争口气!”

    宋澈撇了撇嘴,“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你。”

    “我只是发发牢骚。”

    “你这牢骚若是让外人听到,传出去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你又不是外人。”

    廖恒甩了甩袖子,再次拽住宋澈:“罢了,烦恼不提,陪老子喝酒去。”

    “明日我还要起程江宁,今夜就不喝酒了吧,”宋澈撇开廖恒的手,笑道:

    “不过我有八个字要送给你,可是一字千金哦。”

    “是如何?”

    “屈身守命,以待天时。”

    “是何意?”

    “其实我也不太懂是何意,这是我从一本上看到的故事,主人公叫做刘备,本是皇室子孙,后家道中落,以织席贩履为生,四十八岁还颠沛流离,但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却从来不放弃,屈身守命,已待天时,终于在六十岁当了皇帝。”

    “世上真有这种人么?”

    “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个叫做‘朱元璋’的更厉害,开局一个碗,为谋生还当过和尚,然他不甘命运,趁乱世起义,征战八方,纵横四海,最终定鼎天下,荣登帝位,建立大统一王朝。”

    说到这儿,

    宋澈拍了拍廖恒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的起点比这些故事的主人公都高,千万不要嫌弃自己姓赵,你的血脉很重要,包括,”

    他又指了指雅间里窗影:“她们也很重要,所以你要将她们照顾好,屈身守命,以待天时。待时机一到,重要的东西,将会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廖恒抿唇思索,才揣测到话里的含义,抬头时宋澈已走得很远很远了。

    宋澈高高摆了摆手,大声道:

    “人若是没有梦想,与咸鱼又有何区别?加油啊廖兄,我很看好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