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吐出两个字:
“鸭子!”
烤鸭,板鸭,酱鸭,卤鸭……
只要与鸭沾边儿,江宁都有一绝。
要问在哪里吃鸭,非河畔“素云斋”莫属。
“每回有从江宁回来的伙计,都要叫他们到素云斋,带几只板鸭回来,只可惜不是刚出锅的,带回家时肉质也都变了味儿。”
看来是真好吃,沈文君才到门口,闻到香味便已馋得直咽口水。
又瞧那门口,立着一张黄榜告示,上头写着:
“素云斋求诗,与‘鸭’相关,若能选中上榜,可免费就餐一顿。”
秦淮河畔本就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江宁也是个极具诗性的城市,连吃个鸭子都要作首诗。
呐,这不就是送免餐券的么?
“宋兄才高八斗,出口成章,何不来搏一搏这彩头?”沈文君笑道。
宋澈两手一摊:“这太简单,我吟诗,你来写。”
沈文君折袖,执笔,点墨。
宋澈摇头晃脑,轻吟一首:“鸭鸭鸭,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本来是“鹅鹅鹅”的,可是这鸭子与鹅,似乎也没太大区别,套用了。
“仅以此诗,定能讨得一顿午饭。”
沈文君带着诗篇,大步走进素云斋,“啪”往柜台上一摁:“卢老板,你且赏析此诗!”
柜台后,一身体发福的中年胖子,拾起诗篇念叨了两遍,不忍拍手叫好:
“好诗,好诗啊!”
好些喜好文风的食客,也不禁称赞道:
“这第一句,反复咏唱,第二句,拟写鸭的神态,给人以声声入耳之感;这第三对偶句,上下相对,回环往复,动静相生,奇妙无穷啊!”
“此诗看似通俗,如小孩般随口吟唱,仔细品味实则意境极佳,就好比我手中这块酱板鸭,口齿芬芳,回味无穷!”
“这位兄台是哪家门生,作得如此好诗,来来来,咱们拼个座,小酌两杯如何?”
“哎,这首诗其实是偶然听来的,并非我原创,只是来讨顿午饭罢了。”宋澈摆手婉拒宾客好意,又笑着问老板:
“掌柜的,你意下如何?”
“不管如何,此诗今日被我听见了,那它就得上黄榜去,那你们就能吃饱喝足!”
掌柜的叫记账先生抄榜,并高声招呼:
“贵客四位,请上二楼雅座!”
小伙计引着宋澈等人上楼。
二楼临窗,大看河畔,客船漕运反反反复,来来往往,一片大气繁荣之景。
宋澈挑了处最好的位置就准备坐下,哪儿知小二却招呼:
“哎,客官,这个位置你们不能坐的,还是挪到后边去吧,一样有好风景看。”
“哦?”宋澈有些疑惑:“这位置不是空着的么?为何又不能坐啊?”
小二赔笑道:“您们是外乡人有所不知,这个座位啊,是江宁府陆公子长期占了的,一般人坐不了。”
“那我们要是坐了呢?”林玥问道。
小二苦涩道:“上回就因桌上有根头发,小的我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若是被他瞧见有人占座,不说把您们怎么着,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