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原形毕露,“我……我才不听呢,都是些民间杜撰,子虚乌有的传说,荒唐至极!”

    “那晚上去茅房时,可千万推搡我,撒娇地说,宋郎,夫君,老公,陪我一起去嘛,我一个人害怕。”

    “你放心,我才不会对你撒娇呢,你要不肯陪我去,我就将你敲成菩萨脑壳,阿弥陀佛!”

    “哎,说着如此惊悚,这世上真有‘湘西赶尸’这一说么?”琴若好奇问道。

    宋澈不再开玩笑,免得晚上真有人睡不着觉,他道:

    “有,肯定有,但绝不像传说那般邪乎,所谓的‘赶尸’,其实不过运尸罢了,人死之后,尸体僵硬,哪儿还能活动啊?

    至于那些赶尸匠,也可将他们理解为‘押送尸体的镖师’,他们利用高超的防腐技巧,让客死异乡的尸体不烂,以好运送回去安葬;

    被防腐的尸体,模样肯定不好看,且这种活计,在常人眼中十分晦气,所以赶尸匠们选择在黑夜进行,不打扰民生;

    习俗,流言,传说,种种因素影响之下,湘西赶尸便诞生了。”

    除古代传说,湘西赶尸现代也有很多说法,其中最普遍的,不法之徒利用人们的恐惧与敬畏,表面赶尸实则走私。

    但话又说回来,自打宋澈见过这些武林高手,飞檐走壁,斩出剑气之后,在这个位面的世界里,一切光怪陆离,他都持保留意见。

    眼下已是四月二十六,行走两日,出江陵地界,至湘西澧州。

    澧州的官道明显要狭窄破烂许多,到处都坑坑洼洼,稍不注意车轮便会陷进去。

    往来澧州的商旅也大幅度减少,一是因为此地商机寥寥,二是因为有苗人聚居。

    自打进入澧州,路上不少有头裹布帕的苗人,男女个子都不高,且十分消瘦,背着打满猪草的背篓匆匆赶路,也从来不在道旁的茶摊儿、凉亭歇脚,

    像遇到宋澈他们这样的马车经过,苗人会主动站在道旁避让,低着头不敢直视,有孩子的还会藏在大人身后,眼神中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从先前与翁叔同的交谈中,令宋澈最深刻的独有几个词汇:

    蛮夷,贱奴,驯化。

    似乎在所有朝廷命官眼中,苗人生来便是野蛮不驯,生有反骨的贱奴,就该屠杀与打压。

    当官儿的带头种族歧视,平民老百姓哪里能学好?

    封建王朝啊,真是处处都透露血泪与荒唐!

    “再加把子力气啊,你们一个个都没吃饭么?”

    “嘿咻,嘿咻……”

    突然,马车外传来一声训斥。

    宋澈开窗寻声探去,见前方不远,道路中间陷了辆牛车,几个布衣苗人正帮着将车轮从坑里推出。

    一个身材臃肿,颇显富贵的中年人,骑在牛车上,一边鞭策黄牛,一边飚唾沫星子,大声催促:

    “快点儿啊,要再推不出来,我可就不给你们力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