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场子,与宋澈离开云景台。

    云景台外不远,一处僻静小院中。

    阿桑已经苏醒,她被绑在梁柱上,由杨金保与陈宏持刀看守。

    宋澈与姜云天推门而入,“你已如愿杀了叶坚,现在该告诉我们,火药作用在哪儿了。”

    阿桑低头咬唇,久久不发一言。

    “我早料到她不会说的,她连蛊虫都敢吞,又岂会怕你的‘伸腿瞪眼丹’?”

    姜云天拔出剑,挑起阿桑的下巴,冷声道:“我可不像宋兄那般怜香惜玉,你若不想吃苦头,就快说!”

    阿桑眼神无畏,闭嘴不言。

    宋澈拨开姜云天的剑,直视阿桑的眼睛,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告诉你,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助你杀死叶坚便是最好的证明,我们说好的不是么?”

    阿桑愧疚低下头,“我……”

    “叶坚不仅是成都府尹,还是皇室宗亲,你杀了他皇帝必会龙颜大怒,到那时挥军百万,直逼苗疆,苗人就真没有再翻身的可能了,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在皇帝知道此事之前,以和谈的方式将苗乱平息。”

    宋澈摁着阿桑的肩膀,真诚道:“阿桑,我们不是豺狼虎豹,不会伤害压榨你们苗民,都江堰的劳工可以回家了,从今往后对你们的不公都将不复存在,苗人不再是贱民,可与梁人成亲,可入中原经商,甚至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为朝廷效力……你相信我,好么?”

    阿桑昂起头,泪水已湿润眼眶,“真……真的?”

    宋澈点点头,为她松绑,“可和平是双向奔赴的,苗人必须放下仇恨,快告诉我吧,火药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阿桑这才缓缓说道:“是……用来炸都江堰的。”

    “什么!”

    众人震惊。

    姜云天呵斥:“数千年的水利工程,你们竟要炸了它!若洪水倾泻,整个成都都得遭殃!”

    “那我们苗人的性命呢!”

    阿桑发泄般质问:“从叶坚上任成都府尹起,就一直在修水利,刚开始还会给工钱,还能有饱饭,可到了近几年,将我们当猪狗使唤,累死,饿死,打死不计其数!死了的族人,直接就扔进荒野,让豺狼虎豹啃食,连具全尸都留不下!谁来可怜我们?谁来替我们申冤,谁来偿还这笔血债!”

    她捂着脸颊埋头痛哭,“大哥,二哥,阿爹,为了讨生活被哄骗去,已经有整整三年了……为什么!我们苗人不争不抢,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为什么……”

    “咚咚咚!”

    重重的砸门声。

    门外响起史涛的急报:

    “天哥儿,白军师,大事不好了!永康方向传来急报,一支苗军突然夜袭了灌县,驻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