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木眉头紧锁,思绪了片刻,脸色越来越沉重,“唰!”他突然拔出腰间的短刀,怒指向宋澈:“你想让我弑父!你居心何在!”

    宋澈却不动声色,淡淡道:“我早与殿下说过,这是一条狠毒之计——

    若大汗突然崩陨,传位诏书便是一张白纸,最高兴之人莫过于大王子苏丹,因为他是嫡长子,长子继承皇位,理所应当;

    最不高兴的是三王子巴赫,他在修墙比赛中获胜,皇位本该由他获得;”

    言语至此,他瞥向奎木:“殿下,你觉得这个矛盾大不大?”

    奎木目光狡黠,陷入沉思。

    “但这个矛盾还不够大。”宋澈自答着,推开奎木的短刀,又道:“皇位争夺只是第一层矛盾,第二层则是大汗之死;

    好端端的大汗,为何突然便死了呢?肯定会有人对此产生怀疑。殿下不妨站在外人的角度想想看,大汗暴毙谁的嫌疑最大?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想到大王子苏丹,他气不过明明自己才是嫡长子,为何父汗会立次子为储,这便叫做杀人动机;

    殿下再想想看,若让三王子知道,大王子为了争夺本该属于他的皇位而不惜弑父,三王子会不会对大王子兵戎相见呢?

    最关键的是,没人会认为这件事情与你有关,你大可静静等待他们两败俱伤,随后再坐收渔利。”

    奎木阴狠的目光愈发明显。

    宋澈缓缓起身,拍了拍奎木肩膀,又道:“在我们大梁王朝,一个皇帝甚至有十几个儿子,为争夺权力,手足相残者比比皆是。最后从夺嫡中脱颖而出的那个人,绝对是最心狠手辣的。”

    他又冲奎木略施一礼,“计谋已全与殿下说明,殿下可好好考虑一番再做决定,但宋某要提醒的是,长夜已然过半,若殿下要行动的话,该抓紧时间准备了……宋某,告辞。”

    说罢,他再拘一礼,转身走出书房。

    离开时他走得很慢很慢,当走出王子府大门后,他撒腿便往巷子里狂奔。

    这条毒计不论奎木采不采纳,只要一说出口,他便必死无疑!

    奎木是潜入他府邸抓走他的,说明巴赫派来的手下并不得知,如今的他身边再也没有任何人监视,再也没有谁能束缚他的人身自由!

    逃跑的时机已然来到!

    但果不其然,宋澈才钻进巷子没多久,王子府内便追出来七八个奴仆,叫嚷着:

    “他才离开没多久,肯定走不远,快分头去找!”

    奴仆两人一组,开始走街串巷,一边寻找还一边在喊:

    “宋先生,我们王子殿下有要事相商,您听见了答应一声!”

    鬼才答应你们!

    宋澈勒紧裤腰带,一路向西城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