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据席书颜说,他们兄弟之间,都只相隔几岁。

    所以在罗正业看来,这个大伯伯什么也没做,内心就有些同情起他来。

    “还好。前年中风后,这两年一直在坚持吃药,也还好。”大伯伯回答,但是张嘴,那苍老的声音和脱落的牙齿,又让罗正业觉得他并不“好”,这些客套话只是面上说说而已。

    大家在大伯伯的安排下落坐,罗正业被安排到了与席书颜坐在下席,与正席上席泽山夫妇对面。大伯伯和大伯母坐在侧席陪,小叔叔两口子在另一侧席陪。

    大伯伯家的两个儿子和孙子就与小叔叔家席书容坐到另一桌,厨房里是两个儿媳在做饭出菜。看上去,配合其乐融融。

    “我当初说,老三那里直接盖五层,你们都搬过去得了,你又不听。现在看来,整个村子都在往老三那边挪,你成了村子里最尾巴的一家了。”席泽山知道他说什么都说不动大伯伯,但是每次都会旧话重提。

    “这边是老宅子,以前我们父母和我们兄弟三个一起长大的地方,我守在这里,也是给你们大家守个念想。再说了,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我两个孩子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在这里住惯了,还住不得楼房了。我们就在这里守着,看着你们搞得好,我们跟着高兴高兴就行了。一辈子,快走完了,还折腾啥?”说着,大伯伯安排孙子跟儿子,到房前去放鞭炮。

    “我们也看看吧。等两个儿媳妇忙完一起上桌,才叫团圆。”然后,席泽山起身,带着大家一起站到大门口,看几个孩子在那个燃放鞭炮。

    罗正业在家过春节的时候,吃年饭之前,家里也燃放花炮。

    这是个习俗,听老人家讲,燃放鞭炮是炸穷神,炸病神,炸邪神……

    将一切不好的炸走,驱赶走,一心一意迎新春!接福纳岁!

    但自己家父亲说家里穷,别人家放我们家也放,只是别人家放大挂的,他们家就放一小挂,一分钟不到就炸完了,也不知道那些个邪神有没有被“炸”走。

    而席家大伯伯家里,看上去家庭条件真是一般,却买了百万响大鞭炮,绕着屋前的小场子上好几圈,点燃后炸了十几分钟才燃尽。

    孩子们还跳在鞭炮中找没有燃尽的再次点燃,再响……

    “这挂鞭炮不便宜啊,得上千吧。”罗正业一边望着燃放着的鞭炮,一边跟大伯伯家的儿子大声聊天。

    “我也觉得没必要,我家老爷子非得让这么弄。”同一辈的人,观念也算一致,哪怕是大伯伯家儿子也觉得这鞭炮大的有点过了。

    “你们俩不想活了嘛!居然敢当着我大伯伯的面,讨论我大伯伯做得事。”席书颜敲了敲罗正业肩膀,在一边嘻嘻笑着。

    果然罗正业一回头,看到黑着脸的大伯伯脸上明显写着“不开心”三个字。

    “你们小字辈知道什么?把邪神都炸跑了,明年咱们家太太平平,没病没灾。”大伯母赶快帮着圆,然后大家又笑了起来。

    鞭炮放完了,大家就开始围坐在一起吃饭了。

    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好不热闹。

    只有大伯伯,偶尔跟席泽山小声说点这说点那,感觉情绪并不怎么高。

    按照风俗,席泽山带领一众小辈,给席家祖宗上了香,摆满了新鲜供品。而且燃上了灯笼,一起去了祖坟。

    祖坟其实就在村子里的公墓里,跟别人家的没什么区别,并没有修多高多大。但是墓碑上,落名却是不少,包括后来出生的孙儿辈,也都在上面落了名。

    就算是公墓,大伯伯和小叔叔也是经常来吧,打扫很干净,东西摆放非常整齐。

    春节扫个墓,连酒水都带了。

    三兄弟或坐或立,说起了话,其他人都自行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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