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鞑靼势大,兵锋正盛,不如派遣使者,再去求和。另择我大夏宗室子弟,加以王号,赐以车旗,送质子去大漠,以结其欢,说不定可以消除一场国难。”
枢密使李元吉也力劝皇帝委曲求全,力求给西夏一线生机。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想要阻止蒙古大军入侵,无异于与虎谋皮。
“鞑靼十万大军屯扎在贺兰山北,你以为他们没事出来打猎吗?还是加紧戒备吧!”
阿沙敢不向御座上面无血色的李德旺肃拜行礼,面色凝重。
“陛下,鞑靼虎视眈眈,臣去克夷门驻守。若是臣不能回来,还请陛下坚守中兴府,万万不可降服,保大夏国祚永存。”
克夷门是中兴府北部门户,两山对峙,中通一径,天然险塞。只要克夷门能守住,便可以保障西夏北部屏障。
阿沙敢不说完,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
“去吧。事已至此,咱们君臣,共赴国难吧。”
李德旺涩声说道,轻轻摆了摆手,取下手帕,满脸的萧索。
事已至此,只有应敌了。
或许,应战可以一劳永逸,为西夏苟延残喘数年。
“陛下,如今之计,只能是迎难而上。还望陛下颁下御旨,传告各州军府,力抗鞑靼,保大夏江山永固!”
嵬名令公看李德旺意兴萧索,赶紧规劝。
一国之君战意不足,还让下面的臣子和将士如何自处?
李德旺反应过来,强打起几分精神和威严。
“诸卿,鞑靼畏威不怀德,连欺带诈,若是朕派遣质子前往鞑靼军中,反而受其束缚,只能是投鼠忌器,到时候后悔莫及。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放手一搏!”
李德旺提高了嗓音,众臣却忧心忡忡,都是难展笑颜。
既然皇帝已经决定开战,也只能与鞑靼大军一战。至于能不能天遂人愿,只有问天了。
“立刻传下谕旨,令各府军准备应战,不可掉以轻心。令前太子李德任为灵州守将,备战鞑靼大军来袭。”
以贺兰山和黄河为背,灵州是中兴府的南面屏障。只要守住了灵州城,国都中兴府就无忧。
李德旺圣旨下达,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
战事结局如何,就拭目以待了。
李德旺退朝来到偏殿,再也忍不住,一大口鲜血喷出,梅花点点,触目惊心。
“陛下,你可得保重龙体啊!”
李仲谔奉旨赶到,心忧之下,胆战心惊。
大敌入侵,皇帝身体健康堪忧,国事难为。
太上皇李遵顼久卧病榻,行将就木,皇帝李德旺又是重病缠身,蒙古人就要大举来攻,西夏真是流年不利,祸不单行啊。
难道说,西夏的气数尽了?
李德旺脸色煞白,嘴角还有血丝,帕子上一片血红,李仲谔忧心忡忡劝了起来。
“陛下好好修养,臣暂且告退。”
“生死有命,朕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久。”
李德旺阻止了就要退去的李仲谔,忽然压低了声音。
“李仲谔,你收拾一下,立刻遣使入金,一定要面见金皇,告诉他,唇亡齿寒,让他不要作壁上观,免得被鞑靼各个击破!”
李德旺惊愕之余,赶紧接旨。
皇帝对金国增援,还是念念不忘啊!
他又不是战国的毛遂,金皇也不是楚王,他没有半点把握,能劝得了优柔寡断的金帝完颜守绪救援西夏。
“罗世昌他们,还没有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