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顷良田,都被官府没收,归为了公田或分给了来河西屯耕的百姓和军户。
“没藏孙护,能保一条命,你就知足吧。安抚使和太守相公都是清官,爱民如子,河西没有了不交税的私田。你要是想种田,你花钱租地就是了,反正要交赋税。像以前不交税,没那事了!”
河西安抚使衙门政令,无论是商屯还是民屯,三年期满,都要交赋税。军士种的都归官府,民屯分两种,官府雇人种的,官府提供种子和耕牛,种出来的民七官三。至于百姓自己种的归自己,交赋税就是。
“高士廉说的是。想想几年前什么样子,如今这沙州,终于又热闹起来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党项老人,感慨万千。
“河西,可千万不能再打仗了!”
另外一个老者,摇摇头叹道。
连年战乱,人口剧减,大多数地方十不存一,良田都成了荒地,处处都是骸骨,百里无人烟。宋军来了,荒地都归为官地,归于官府。官府再由军人、商人、移民的百姓进行耕种,所产归官府和种地的商人和百姓。
每日里,田间地头,一群群的军士、百姓早出晚归,在地头忙碌。经过四年的恢复,河西终于恢复了生气。
“江相公,小人读书少,不会算,你帮着给算一下。”
董四昂起了黑黝黝的脸庞,一身粗衣的他搓着双手,很有些不好意思。他旁边的一群庄稼汉,也是个个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和观察。
“小人一家租种了一百二十亩地,到时候秋收了,能得多少?”
江万里踢了踢鞋子上的泥巴,沉吟了一下道:“董四,你种了一百二十亩地,按照大概的产量,大约是一百二十石,你拿 84石,官府拿 36石,一清二楚。”
“江相公,这要是碰到天灾人祸呢?”
旁边的一名汉子,陪着笑脸问道。
“天灾人祸?”
江万里微微一笑,继续道:
“若是天灾人祸,欠产超过平常的一成,三成以下,官府会少收一成半,若是超过三成,官府免收当年。不过,官府至少会保证你们能吃饱饭。要是你们所产的粮食吃不饱,官府还会贴补你们,不让你们饿着。”
众人都是嘿嘿笑了起来。
这样的官府,让人信服。
“江相公,这赋税不会再多收吧?”
看这位太守相公也是泥手土脸,旁边的百姓胆子大了许多,继续问道。
“十税一,所有的人都是一样。没有其它任何的苛捐杂税,大家伙就放心吧。”
十税一,也是因为百姓的土地够多。一个人二十亩,相比原大宋境内的每人三四亩,不可同日而语。
百姓辛辛苦苦耕种,税赋负担可谓巨大,但河西特殊,牛马居多,灌溉方便,比起内地,尤其是长江以北,日子可好过多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移民涌入河西,恐怕这耕地,很快就要分光了。
“江相公这么一说,小人这心里就踏实了,早知道,小人今年就多租些地,得到的也多些!”
董四笑呵呵说道。多租些地,无非多雇些人耕种而已,最后获利的还是自己。
“四哥,你一家五口,若是收成有 120石,这 86石的收成,可足够一年吃了,你就知足吧。”
人群中,有雇工羡慕地说了起来。
董四摇了摇头回道:“吃是够吃了,可这柴盐肉茶,发病生病什么的,都是要钱,负担可是不轻啊!”
众人都是点头,江万里也是无奈。
民生多艰,如今这世道,能吃饱饭,已经是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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