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正自郁闷时,忽见山下远远的一个汉子,挑着一副担桶,桶边挂着酒瓢,一步步走上山来。

    那汉子挑着担桶,手拿一顶破草帽扇凉,口中唱道:“九里山前作战场,牧童拾得旧刀枪。顺风吹动乌江水,也似虞姬别霸王。”

    那汉子挑着担子进到亭子里,放下担子,也在亭中乘凉。

    鲁智深看着那担子,便问道:“那位小哥,你那担桶里装的什么?”

    那汉子陪笑道:“装得好酒。”

    鲁智深早已闻到酒香,刚才正在忧愁喝不到酒,如今却送上门来,便急忙问道:“多少钱一桶?”

    那汉子见他是个出家人,哪里肯卖酒于他,又见鲁智深相貌凶恶,心中害怕,挑起担子就要出亭。

    鲁智深上前一把抓住担子,说道:“你这人,俺买你酒,又不是不给钱,为何要跑?”

    那卖酒的汉子挣扎着要走,又哪里走得半步,只得说道:“你这和尚,好没道理,这酒是卖于来寺中上香的香客的,你是个出家人,如何喝得这酒。

    再者,寺中掌院智真长老早有严令,我若卖酒于这寺中僧侣,便要将小人赶了出去,再不得来寺中卖酒,这酒若卖于你,岂不断了小人生计。”

    鲁智深见这汉子甚不开事,便问道:“当真不卖?”

    那汉子道:“当真卖不得。”

    鲁智深再不理他,一手将担子提过,一手将那汉子推了个跟头,那汉子倒在地上,半天挣扎不起来。

    鲁智深提过酒桶,打开盖子,用酒瓢盛了酒便喝,边喝边大呼过瘾,那汉子坐在地上,心中叫苦,却又不敢上前争执,只得看着智深喝酒。

    鲁智深片刻间已是喝了一桶,感觉舒服了许多,才对那汉子道:“明日来寺里,还你酒钱。”

    那汉子哪里敢讨酒钱,只得忍气吞声将剩下的一桶酒分做两个半桶装了,抓起酒瓢飞也似的下山去了。

    鲁智深又在亭中坐了半日,被那山中凉风一吹,酒劲却涌了上来,只觉浑身燥热,便将僧衣脱了,系在腰间,光着膀子便回寺去。

    鲁智深回到山门,守门的两个小和尚见鲁智深光着身子,露出一身青渗渗的花绣,走路摇摇晃晃,浑身的酒气,知道必是喝醉了。

    一个小和尚便喝道:“你是佛家弟子,如何敢喝得烂醉,佛法森严,寺中早有禁令,僧人饮酒者,着打四十禅杖,我劝你还是快下山去,免得挨打。”

    鲁智深脾气火爆,武艺又高,所以平时总是人人相敬于他,便是在经略府中,经略相公待他也是客客气气,何曾遭过他人训斥,向来都是他训人,再加此时喝醉了酒,听不出好坏话,心中怒气上撞,便喝道;“直娘贼,还敢打洒家,今日便和你打个够。”

    鲁智深说罢抡起拳头,便打上门去,那两个小和尚见势头不对,一个飞跑进寺报信,一个伸手来拦,鲁智深上去只一把巴掌,便打昏在地。

    鲁智深浪浪跄跄晃到寺里,寺中监寺已经得到消息,急忙找人前来拦阻,寺中僧众平日大多也都习练武艺,此时便有二三十个各持棍棒、戒尺抢了出来,正好撞上鲁智深。

    鲁智深见有人前来厮打,顿时心中高兴不已,大吼了一声,却似平地起了个霹雳惊雷,将那二三十个和尚唬了一跳,心中早已先是怯了。

    鲁智深大踏步冲进人群,随手抢了条长棍,挥将起来,这许多僧众哪里能是鲁智深的对手,片刻之间便被鲁智深打得东倒西歪,四散奔逃,从山门直打到大雄宝殿。

    正打得热闹,却是掌院智真长老得到禀报,连忙赶了过来,见鲁智深还在四下追打僧众,便喝道:“智深不得无礼!”

    鲁智深打了半日,出了一身透汗,酒也是醒了,认得是智真长老到了,鲁智深旁人不算,却独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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