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量平心静气,“我只有九分把握,按照联盟的尿性,机会只有一次。”

    如暮霭般的烟气熏缭中,一呼一吸都难以轻快起来。

    顾一轻轻“嗯”了一声:“我明白。”

    待做足万全准备,已是三日之后。

    这已是技术有限时代的极限了。

    大亮天光之下,纤毫毕现。

    顾一自少女微微发抖的柔荑中抽走薄刃。

    “还是我来吧,”

    他语气温柔而坚定,“准备好磁石,婧中尉。”

    涂山婧条件反射肃容挺腰,差点行了个军礼。

    好险。她连忙捧起磁石掩饰尴尬。

    手术过程十分顺利。伤员目前情况稳定。

    只是多愁善感的少女不知被火盆中几许殷红触动了哪根神经。

    她转入另一间屋子,迎着窗外夕阳潸然泪下。

    顾一原地踌躇片刻。

    他最终还是跟到了少女独自垂泣的那间屋子。

    孤男寡女。为了避嫌,他选择让门大大敞开。

    “这究竟都是为什么?老顾。”

    涂山婧百思不得其解,“大难当前一再救世的神明,究竟为什么要落在一群自以为是的人渣手里?”

    “我都不敢去想天君究竟经历了什么才逃过一劫......最可怕莫过于我也曾是他们的一员,弑神计划的帮凶......”

    她捂脸呜咽,“我这就是鳄鱼的眼泪......”

    无风也无月的傍晚。

    梨花一枝春带雨,是那样纯净悲戚。

    顾一很难再继续沉默下去。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在我失踪之后,你是一路听着我的光辉事迹才升到中尉。”

    他故作轻松地勾了勾嘴角,“我才是误人子弟的卑劣人渣。你顶多算朵西兰花,还鳄鱼呢。”

    说的这是什么话。涂山婧实在绷不住要笑:“西兰花什么鬼?”

    顾一微笑着递出一块帕子:“鳄鱼又是什么鬼?”

    一通将将起草的推心置腹尚未出口,便听见两道细微脚步声。

    两名身量修长的男子一前一后出现在门口。几步之遥八目相对,此二者皆是盯着他递帕子的手面色不善。

    怎么跟捉奸似的?

    虽为这一可怕错觉大感荒谬,他还是默默缩回了自己不受待见的爪子。

    见到其中一位,涂山婧神色复杂:“你怎么来了?”

    穹沔目光柔和下来:“听说你被神使请到了旸谷,我担心就来看看。”

    少昊七子凶名在外,担心实属正常。

    涂山婧却忍不住阴阳怪气一把:“那你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穹沔面色微僵。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问:“怎么哭了?”

    总不能说看到渣男辣眼睛吧?公共场合,涂山婧勉强给对方一点面子。

    “天君房里熏香太冲了。”她拿出帕子擦擦脸,“我过来缓缓。”

    这么一说,也确实很冲。顾一忍笑走向另一位:“主君仍需静养,借一步说话吧少阁主。”

    琴宁缓步跟上。

    路过天君寝居时目光不经意掠过窗缝惊鸿一瞥。

    曾经的司法阁阁主、如今的妖族大帝单膝跪地,正专注于白发少年静谧睡颜。

    风吹过那洁白的广袖,使其落花一般委顿在地,与几乎同色的发丝纠缠交叠在一处。个中缱绻微妙,着实暧昧难言。

    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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