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子,国学府里也会有跟你一样好的老师吗?”小家伙忽然询问,声音困倦,像是马上就要睡着了。

    “有,那里全是享誉天下的名师,他们会给你更好的教导。”

    说着,疯书生笑了起来,遥望夕阳,一张俊秀瘦削的面颊,却充满了希望的色彩。

    “以后你有了名师,别忘了为师就行。”

    “不会哒,”小家伙强打精神,忽然,她又问:“夫子,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大家都叫你疯书生,可你从前是谁?”

    疯书生看着夕阳,笑容淡了淡。

    是啊,他从前是谁?几年了,他甚至不敢捡起原来的名字。

    那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亲人的哭嚎声犹在耳畔,使得他的名字,成了他最不能提起的短咒。

    但,沈宁宁问起,他忽然就想说了。

    “我姓戴,戴昱珩。”

    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如今再说起这个名字,过往那些记忆,就像是绚烂的彩纸一样,哗啦啦地扑面而来。

    他曾是上京名门贵公子,仗着才气潇洒快意。

    他曾春风得意,是帝王席上的座上宾。

    也曾科举,十六岁时连冠三元,犹如踩着青云之力,名声大噪扶摇直上。

    过往的所有金堂殿宇、欢笑吹捧之声,都如一场华胥梦,缓缓散去。

    最后只变得远方夕阳的一点橙红。

    疯书生笑着说:“不过戴昱珩已是过去了,我现在更喜欢疯书生这个名字。”

    以前他觉得自己如此落魄,世上再无什么值得欢喜的事。

    现在却因为有了一个学生而十分高兴。

    至少他这辈子所看过的书、学到的东西、对知识的解读,终于能交给一个人替他传承下去。

    就算某一天,戴昱珩死了,但他教给小家伙的知识,会替他活着。

    背上的沈宁宁已经睡着了。

    小家伙玩的兴致高昂,这会儿实在是太困了。

    “睡吧,明天又是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疯书生回眸看着趴在肩膀上的小家伙,霞光映照着他的侧颜,让他青色的胡茬显的更加温和儒雅。

    ……

    天气晴好,墨凌危带着沈宁宁,去了城中一家首饰铺。

    “回去以后我派人查过,容妃的爹娘,确实就她一个女儿。”

    “不过,你如意上的莲纹,回去后我临摹下来找宫内的工匠们问了问,他们说这是一名已经出宫的老宫人的雕刻手艺。”

    “那名老宫人出宫后,就在京城里置办了一个银楼铺子,主要用银子雕刻些首饰为生,我已经知道了位置,现在带着你过去。”

    墨凌危一袭藏蓝色衣袍,玉冠束马尾,更显得冷眉乌黑,连带着漆黑的薄眸也分外深沉。

    但他看向沈宁宁的时候,眼神显然是温和的。

    小家伙听言很高兴,更有些惊喜:“哥哥,你看一遍莲纹就过目不忘啦?居然会画下来,真厉害。”

    但凡沈宁宁夸,每次都让墨凌危感到受用。

    他轻笑一声:“我会的,不止这些,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银楼门口。

    沈宁宁发现,居然是她上次购买同心锁的铺子。

    进去以后,没什么客人,墨凌危的侍卫直接包了场。

    掌柜的是个年过四十的汉子,一看这架势,马上站起身恭迎。

    “两位贵人,有什么需要的?”

    墨凌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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