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好言难劝该死鬼。

    他下了马车。

    许靖西眼见着马车行驶离去,到了远处吴克的面前停了下来。

    那吴克喜笑颜开,从后头捧出一个锦盒,里面放着精致的铃铛。

    京城最近正流行,互相倾慕的男女,送彼此铃铛。

    一步一响,一步一想。

    许靖西看见叶裳依将手伸出来,接了过去。

    然后吴克上了她的马车。

    他抿紧薄唇:“但愿别哭着找宁宁。”

    随后,他一转身,正想先回谢府,却见拐角处,有个人探头探脑地看他。

    许靖西眼神一变:“梁忆慈!”

    梁忆慈转头撒腿就跑,许靖西立刻追了过去。

    最终,他将她堵截在死胡同里。

    梁忆慈气喘吁吁的,腰上挂着的包袱里,还塞着许靖西的衣服,鼓鼓囊囊的。

    “衣服还我。”他伸手。

    她瞪着眼睛:“你还好意思要,不要脸!”

    许靖西面色冷白,猛然甩袖负手:“方才我就想问你,你偷我衣服,又骂我龌龊,说我对我妹妹有不干净的心思,你到底什么意思。”

    梁忆慈气恼:“非要让我揭穿这件丑事是吧?好!你别怕说出来丢脸就行!”

    “宁宁是你堂妹,我知道你在被认回谢府之前,就跟她关系要好,恐怕那时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了吧?”

    “但是现在你们关系已经确定,她可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喜欢她!”

    许靖西瞳孔紧缩:“谁喜欢她了?我对宁宁是兄妹之情!你这胡说八道的本事都是和谁学的?”

    “你若不喜欢宁宁,为什么问她明不明白男女之情?”

    “我作为兄长,寻常教导,怕她跟太子太过亲昵,忘了男女大防,有何不可!?”

    梁忆慈闻言一怔,旋即又结巴道:“那,那你为什么说谢府不让宁宁出嫁,是你编的?”

    许靖西感到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我大伯只是没有亲口承认,但心里恐怕当真是这么想的,我当时那么说,也只是为了安抚韩夫子。”

    梁忆慈彻底明白了。

    她闹了个乌龙,而且是这么离谱的事!

    “原来,是我弄错了……”她下意识松了口气:“还好我没有告诉宁宁,让她提防你。”

    一想到梁忆慈会跟沈宁宁也说这些让人笑掉牙的言论,许靖西登时来了脾气。

    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这个冒失的样子,真不知随了爹娘哪个!”

    然而,他刚说完,连他自己,都跟着梁忆慈同时怔住了。

    梁忆慈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许靖西见她眼眶渐渐红了,他心下直呼糟糕。

    “梁姑娘,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爹去世了,所以我随我娘。”梁忆慈说罢,抹去眼泪,转身跃上屋檐,轻功飞快地走了。

    许靖西想追都难,只能望着屋檐之上,她消失的地方。

    那夕阳璀璨,一片金乌光芒,即将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