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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曹军士气还有了小幅度的回升。

    这句话同样传到了霍峻耳朵里,他的回应很简单:

    “列一五弩阵,半呼吸闲射!”

    这支枝江部曲立即开始变阵,有一部分持弩的部曲立马撤至阵线后方,然后按照事先所演练的那样,弃弩并队。

    一五即一个弩兵有五个辅兵,弩手从六个人当中挑射击最准的人出来。

    弩手要做的事情只有端起劲弩,瞄准射击,将空弩丢在脚下,然后等后面的人将另一柄上好弩弦的劲弩递到手里,周而复始即可。

    五个辅兵在其身后排成一列,分工明确,空弩回收,装绞轮,上弦,卸绞轮,上弩矢,再递给弩手。

    而这个闲射是霍峻创出来的指令,意思可以随意射击。

    于是再一次的,在朱灵鼓气完毕,曹军遭受了比之前更为猛烈的弩矢袭击。

    几乎每个呼吸间都能听到沉闷的“卜卜”声,那是弩矢钉在长牌上的声音。

    间或夹杂着惨叫与落水声。

    因此曹军的推进也变得更加缓慢,朱灵的心也不由得沉了下来。

    在今天之前,谁能想到刘备军竟有如此强弩?

    因此军中虽有长牌,但很多都是潦草的木头长牌,如他手中的这蒙铁长牌少之又少。

    而如今面对贼人尚且还有一百步出头,木头长牌便已不是很好用。

    若是抵近到五十步以内,恐怕自己手中的蒙铁长牌也讨不得好!

    顷刻间朱灵便下定决心,与身后的几个亲兵递了个眼色之后,几个亲兵心领神会,小心挪到前面同样举起了长牌。

    然后几人深吸一口气,一起暴喝出声:

    “杀!”

    弩矢如蝗,长牌如壁。

    坚壁疾推,扫清开路!

    这一刻靠着与亲兵的默契,朱灵等几人靠着长牌硬生生冲了近四十步而不失。

    但正如预料的一般,与弩阵愈近,其弩矢愈发力沉,而且随着冲锋,他们很快成为劲弩的重点照顾目标,这个距离朱灵也听到了对方领兵者的命令:

    “左部中部攒射,右部照常迫射!”

    迫射……应该是压迫射击吧?朱灵脑内转动着胡思乱想,但脚步依然不停。

    八十步时,五名亲兵有人闷哼中箭,然依然强忍着一起推进。

    六十步时,有两名亲兵已经被射翻,长牌的防守也不再周密。

    四十步时,三个已然摇摇欲坠亲兵,主动脱离阵型冲在前面以死开路,朱灵霎时间红了眼睛。

    如此又抵近了十步,朱灵脑内已经有了模糊的想法:

    只要再冲一冲!抵近那发号施令的人身侧,看其身形绝非猛将,只要攻敌必救,那就有破局的可能!

    但让朱灵绝望的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不急不缓抬起了一柄更大的劲弩,瞄准了他,然后扣动机扩。

    如此距离这一箭让朱灵感觉头皮发麻,在身体危机本能的操控下,本能就地一滚避开了这一箭。

    活了下来,但朱灵心里没有丝毫喜悦,甚至有点懊恼。

    这一滚反而中断了勇往无前的势头,对面已然缓了过来,即使跨越这段距离,恐怕也不能让对方骚乱。

    而且他能听到,身后那些呼喊鼓气的士卒也沉默下来,应是看他扑倒以为中箭了。

    即便此时发现他无事,但……勇气已泄。

    对方的意图霍峻看得清楚,因此他骂了一句:

    “信鸟汝滴邪!”

    “还想效仿关将军取汝父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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