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到学校的平稳过渡,但可惜后来两党斗争愈发酷烈,这份意见也被束之高阁。

    而关于徽宗为何选择如此激进的做法呢?

    现代知识告诉我们,改革是利益的重新分配。

    但封建时代自上而下的改革则不同,由皇权和朝堂发起的改革本质上是利益的互相妥协。

    变法新政既想求国家富强,又想求士人满意,还想求个人好处,显然是不切实际的,一次次变法中受伤的永远只有百姓。

    而当百姓再也榨不出油水的时候,再无妥协余地的新党就只能向旧党发起决战,科举就此取消。

    事实上回顾宋史,因为封建时代变法本身的软弱性,导致所有变法最终都只会变成对下索取,与三次兴学相对应,宋朝的第一次苛捐杂税激增就发生在仁宗一朝。

    而北宋的第二次苛捐杂税激增恰恰就是宋徽宗时期,而且这还是建立在并未废除仁宗一朝杂税的情况下,普通百姓的生活惨况和地主们兼并土地的盛景已可想而知。

    宋徽宗和蔡京执政时的极度腐败在咱们历史课本上都有,故而此处就不再赘述,最广为人知的便是《水浒传》当中的智取生辰纲。

    水浒传的故事是施耐庵根据宋江起义记录加工而成,但生辰纲这道苛捐杂税在徽宗时是真实存在的,而且相较于当时境况只能算九牛一毛。

    失去了科举掣肘的太学制度也飞速腐败。

    事实上神宗的元丰年间太学就已经滋生腐败,虞蕃讼案中虞蕃怒喷三舍法“非以势得,即以利进”,引得神宗下令清查,最终查出连参知政事和开封府尹都有牵连,形成了震惊一时的元丰太学狱。

    徽宗废了科举后,太学也很快偏离了三舍制以行实取士的初心,定“八德”取士,时人非议“利贵不利贱,利少不利老,利富不利贫”。

    在单靠三舍法晋升的情况下,奔竞贿赂之风大起,学术腐败之风难刹,在公平这一点上比起来科举反倒远远不及。

    而地方上的州学县学在财政上更是困难,地方地主联合官员侵吞学田更是屡见不鲜,于是十六年后科举又重新举行。

    虽然最终崇宁兴学本质上也是以失败告终,但整体来说徽宗时还是继承了前两次的变法,将王安石抬到了孔圣人的身侧,并最终推进出了北宋兴文的终极形态。

    其实回顾三次兴学,虽然能列出来一百条缺点,但单单王安石喊出来“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跨时代的指导思想就已经值得肯定。

    王安石是真正意义上点燃北宋变法兴学之火的人,但恐怕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这变法能走到哪一步。

    毕竟教员说的相当明白,变法改革这事儿不是请客吃饭。

    由上而下单靠皇帝一条圣旨推动,想要不流血的完成利益分配,几乎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孔明感觉嘴巴里有点发干,端起来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但犹觉不够,最终就这么捧着没水的水杯发呆起来。

    面如平湖,但心中却好似有惊涛骇浪与奔雷搏击,无论是那王安石的大胆之言,还是后世那人对变改之事提纲掣领之见,都让孔明难以平静。

    短短不过片刻的“漫谈”,给他所带来的震撼比之前那烛影斧声要大得多。

    处处似乎都在说治学,但又似乎都不是在说治学。

    细处言语耐人寻味,惊人之言更是值得细细琢磨,于是最终孔明扭头,撞上了庞统苦笑的眼神。

    “便无那万全之法?”

    庞统单刀直入问道。

    “那范仲淹志趣高洁,这王安石亦是能为天下不惜身之人。”

    孔明说起来这两个名字也多有慨然,随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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