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襄樊更似在游玩。

    先是在襄阳休息了一日,随后便是渡汉水在船上观赏了一番樊城临江的南墙上林立的巨弩矢,感叹那荆襄战事的激烈。

    随后绕行至樊城东,数里坟茔旁已经新立起来了一座靖安祠。

    由黄月英领着,诸葛乔和诸葛果也面有肃穆之色,认真给这座祠堂祭祀了一番。

    而对诸葛果来说,从渡过汉水之后,百姓间的气氛便已截然不同。

    汉水南皆城泰而民安,东风徐徐似有暖意熏人。

    汉水北则似铁蹄铮铮,靖安祠侧刮过的东风也似金铁交鸣之声。

    无论是樊城南墙上未拔掉的弩矢,还是这打理得颇为干净认真的靖安祠,皆在诉说着战争从未远去。

    而随着一路继续向北,这片与江陵周遭截然不同的景色也与诸葛果那已经模糊的幼时记忆慢慢重合,颇有一点大同小异的意思。

    父亲被玄德公请至新野拜为军师,她随父亲母亲一起过来此地时不过六岁。

    但安定了不过一年后,姓曹的来打荆州,诸葛果也只能随着玄德公和父亲着急忙慌的南逃。

    时过境迁已是近六年过去,曾经南渡如今北归,又是曹军来袭,又是人心思动,又是如临大敌。

    不同的是这荆北的百姓眼中已无惧意,显而易见的疲惫之下,神色近乎麻木。

    到了这里已有擎关字旗的精骑在此等候,与习珍交接。

    双方拱手勘验印信之后,习珍与黄夫人作别,打了个呼哨便领着麾下纵马东去。

    诸葛果甚至还有闲心比较了一番。

    关字精骑强在显而易见的悍勇。

    赵字精骑胜于举手投足间的灵动。

    在这片土地上,东风愈发酷烈,一路向北的车队也愈发沉默。

    而这般沉默着沿谷城、鄼县、顺阳、骊县一路过去,直至到了析县时,诸葛果听得车外有吵嚷声,于是好奇探出头来。

    入目所见的是一条峡道,而在峡道之中是数以千计的百姓,他们拖家带口脸上带一些不甘之色,纵使百般不易也在尽力朝着前方行进。

    “他们要去之地应当与我等相同。”诸葛乔看了一眼,便一眼断定。

    诸葛果投过去一个疑惑的表情,于是诸葛乔解释道:

    “此地沿峡道向西翻过一座小山便是武关,下了武关便是商县上洛。”

    “再等翻越冢岭山,便入父亲所在的关中了,由此前进唯有这一条路可走。”

    诸葛果点点头,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看向一个抱着婴孩面有悲色的母亲。

    被抱在怀里的孩子还十分幼小,但被冷风皴裂的脸皮看起来比诸葛果还要苍老几分。

    诸葛乔顺着妹妹的视线看过去,当即便侧过头去小声与仆从说了几句话,随后目送着这个佣仆往前面母亲所在的马车跑了过去。

    很快这支车队也停了下来,或是得了黄月英的命令,几个仆从又跑到后面,将多余的几车辎重卸了下来放在一起,随后骑兵的督军出面,呼喊下令让精骑维持秩序,随即简单粗暴的宣布按人发放口粮。

    诸葛果看着那个督军脸色柔和了一点,话也显得絮叨了许多:

    “吃完便加紧动身,武关那边还能休息一下,趁着没风雪赶紧入关中。”

    “谁施的粮食?问这作甚,能得一口吃食还管许多。”

    “等入了关中分了田地,安安心心过日子便是,那边绝不会起战乱。”

    眼看着快活不少的流民,诸葛果想了想问道:

    “大兄,若是冬天也能种地,是不是就不会有人饿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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