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kushuxs.net
何东帆没进去,侧靠着柜台:“我坐谢安旁边就成。”宁欣理解,谢安就是黄毛。
她给何东帆开好机位,把卡递过去。
也是这时,她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还是前晚那件深灰色的短款羽绒服。
只是较之前,胸口的位置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污渍,像是不小心滴上的油渍。
何东帆伸手接卡:“谢了。”
他手指刚要抓住卡,宁欣猛地收回去。
她突然意识到,虽然自己刚才收钱确实是错误的行为,但是何东帆不能继续再在外面流浪打混了。
他才高二,还未成年,再过约半月就要开学。
他得上学。
得回家。
何东帆不理解宁欣的行为,蹙眉,不解:“怎么了?”
宁欣捏着卡,直视他,莞尔一笑,同他打商量:“我们聊聊?”
“……”何东帆持怀疑眼色,防备着,“聊什么?”
宁欣往旁边一指:“坐那儿聊。”
何东帆坐的位置,是他父亲昨晚坐的位置。
但他父亲坐姿端正,而他坐姿懒散。
他个子大,羽绒服敞开又蓬松,坐那儿完全把椅子填得满满当当。
身高,腿也长,轻轻松松就支到电脑桌最深处。
宁欣坐下,开启话题:“你现在住哪里?”
“理发店啊,井椒胡同那边儿。”
“你打算在那儿住多久?”
何东帆没应话。
宁欣又问:“为什么不愿意回你姥姥家?”
何东帆‘啧’了声,跟她分析:“回我姥姥家,那个人第二天又能把我接回那个恶心的地方你信不信?”
提到这事儿,他身上就像长了刺:“而且我姥姥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不想她因为这些屁事儿折腾睡不着。”
何东帆还是心疼老太太的,这点儿宁欣本来就这样认为,现在听见他这样说,觉得又添了一剂强心剂。
对于何东帆的排斥情绪,宁欣不知道是不是被冤枉偷钱那事儿直接导致的。
她说出她所知道的:“其实你爸昨晚、今晚都来这儿找过你,而且他知道冤枉你了,那个钱是你妹妹拿的。”
何东帆听着这些真相大白的话没什么大表情,斜眼看向一旁,淡淡地‘嗯’了声。
宁欣问:“所以,你还是不打算回去吗?”
何东帆顿了会儿,舌头在口腔滚了一圈,看向宁欣:“你知道吗?我都能想象出他知道那个小丫头拿了钱是什么反应,最多教训两句,那个女人再说两句软话,就当没事儿发生。他不会觉得冤枉我、打了我是错的,他还会一直说我不着调、不学好,把以前所有的事儿再拿出来说一通教训我,他不会就这件事论事,他只会证明我一直是错的,来掩盖他对于这件事错误的判断。”
他说这话时,眼神有戾气和决绝。
宁欣突然想起何东帆曾对自己说两次:你们大人也会道歉啊?
所以,她体会到他另一种不易察觉的情绪:委屈。
何东帆视线撇开,嘲讽地呵笑一声,反问:“所以,我回去干嘛?送上门给他教训一番,然后同样的事儿下次再来一次?”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何东帆和他父亲的关系变成这样,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所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宁欣沉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何东帆,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何东帆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答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