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再继续强求,秦王现在能对祝新年的态度如此温和,是因为他知道祝新年已经很久没有和魏将洪儒联系了,如果祝新年继续为洪儒和魏国说话,秦王就要怀疑他是不是有反秦向魏之心了。

    要知道,想取得君王的信任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是用无数场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功绩换来的,但要引来君王的猜忌却只需要一件事,甚至只是一句话。

    祝新年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继续为洪儒说话了,至少在今天早朝的时候不能再提这件事了。

    于是他拱手行礼,默默退回了队伍中,其他有事上奏的官员随后上前,与秦王讨论起了别的事情。

    直至早朝结束,祝新年的眉头都没有松过,王翦将军看出了他的忧心,临走之前还特意叮嘱他道。

    “坏人遗千年,好人不长命,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改变,你要学会接受现实,乱世之中自保才是最重要的,管不了的事情就不要强求了,以免事情没管到,人还踩了一脚泥,到时候你想甩干净都没办法了。”

    王翦并没有等祝新年回答就离开了,他与朝祝新年跑来的裴少桥擦肩而过,裴少桥好奇地回头看了王翦一眼,但脚步没停,很快来到了祝新年身边。

    “什么情况?王伯刚才跟你说什么呢?”

    祝新年深吸了一口气,道:“他在告诫我不要再试图去插手魏国的事了,否则惹怒王上到时候自身难保。”

    裴少桥微微张了张嘴,轻声道:“所以洪儒师兄那边我们是管不了了吧?”

    祝新年从胸口吐出一口浊气,与裴少桥一起慢慢走出了大殿,朝着宫门口走去。

    “王上对魏国的敌意太大了,他甚至都不能像接受赵王投降那样接受魏国降国,一心只想置魏王于死地,而洪儒师兄是魏国人,又生性正直,他宁愿战死沙场也不会推翻魏王的,其实,这件事最难的地方根本就不在于王上同不同意我出使魏国,而是洪儒师兄绝不可能降秦。”

    祝新年感到有些无从下手,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以前无论他想做什么事,基本都没有太大的阻力,但现在魏国的情况太难处理,而且王翦将军说得没错,这事搞不好就会把自己搭进去。

    “唉,都怪我,说什么要是魏国像齐国那样降国就好了,害得你被王上训斥,我都没想到这洪儒师兄不是公主贞,也不是从前那个修真者洪儒了,他现在是个武将,武将的天职就是要保家卫国战死沙场的,让他推翻魏王降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裴少桥自责又遗憾道:“算了吧,魏国的事咱们管不了,就让他顺其自然吧,王上不是说了不让你上魏国战场,以免师兄弟战场相见吗?这样想想也是为你好,到时候王翦将军若能网开一面,说不定能留洪儒师兄一命呢。”

    祝新年默默点了点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后能保住洪儒的性命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而且看秦王的态度,要想洪儒保命可能也是奢望。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祝新年脑海中不断涌现各种办法,但又都被他逐一否定了,一直走到宫门口都没有想出合适的办法来解决或转圜这件事。

    “别苦恼了,攻魏之事尚早,还有时间慢慢想,咱们得把眼前该做的事先做了才行啊。”

    在裴少桥的提醒下,祝新年才终于从魏国和洪儒的事情中抽出了思绪,想到方才早朝秦王已经同意了诛杀赵王为莒魏祭灵,他们现在得去天牢提人,免得那赵王跟赵萍儿一样死在了天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