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商霁的眉眼更是上了些怒气。

    张口就打算说些什么。

    结果却被旁边的杜景宜给悄无声息的扯了扯袖子。

    随后,她便将话给接了过去。

    面色上带着和善,说话的时候却是对着大嫂刘氏。

    “将军昨夜曾说,明日要带我回门,只是这礼我不知该如何备下才好,嫂嫂入门时间长,又是我们夫妇最信得过之人,还请嫂嫂帮着理一册礼单才是。”

    她说这话,完全将话头给引开了。

    倒是解了大嫂刘氏和侄儿商知平的尴尬。

    听到所说之话,与自己无关。

    商知平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不少。

    大嫂刘氏的心中也多有感激。

    于是,看了一眼杜景宜,倒是也没说什么虚话。

    径直就讲道。

    “你派人将单子送去拂秋院吧,我给你出出主意便是。”

    “如此,就多谢嫂嫂了。”

    杜景宜的态度客气,大嫂刘氏也没有什么拿乔的长辈做派。

    只不过,在场这气氛略有些沉默。

    因此,大嫂刘氏也不欲多留。

    再次张口就说道。

    “雪娘还要回去学女红,平儿也还有字帖没习完,我就先带他们回去了,六弟既然回来了,你与弟妹就好生过日子吧。”

    “嫂嫂……”

    商霁开口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大嫂刘氏给挥手打断了。

    径直拉了两人就走。

    雪娘有几分不情不愿。

    而商知平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抬起头过。

    看着他如此模样,商霁眼中既有生气,也有心痛。

    等屋中只剩下他与杜景宜后。

    一挥拳就打碎了一个缠枝花的锦红宝瓶。

    瓷片碎了一地。

    也吓到了杜景宜身旁伺候的樱桃和骊珠。

    杜景宜蹙眉,知她这位夫君是在生气。

    只是自己与他也不过才刚相处了一日而已。

    也不好张口去多嘴多舌的劝解些什么。

    之所以刚刚会有那一扯衣袖之举。

    不过是心疼大嫂刘氏护子的反应罢了。

    后宅之中,孀居的妇人有多难。

    她还是清楚的。

    尤其还带了一个“惹眼”的嫡长孙。

    想也知道,要躲多少灾祸才能将他安安稳稳的养到今日之岁。

    所以。

    她是理解的。

    即便她也觉得商知平的怯懦过了些。

    但性子可以改,却不能断了人家这母子之情。

    于是,杜景宜冷静的说了一声。

    “将军稍作片刻吧,妾身去熬碗梨水来,秋日气躁,润肺最好。”

    说完,就带了丫鬟樱桃和骊珠,离开了屋子。

    留下一个负手而立,浑身散发冷意的商霁,还有一地的碎瓷片。

    等出了门,主仆三人才不约而同的拍了拍胸脯。

    “将军,可真吓人啊!”

    骊珠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天知道,与自家小姐相处之时,气氛多么融洽。

    可现在,多了一个将军。

    整个屋子不是有种透着死冷的寒意,就是有种闭门的窒息。

    这泼天的富贵,还真不是常人能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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