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只涌起四个字:

    恐怖如斯!

    “其实……”

    方重勇还想说什么,见郑叔清疑惑的看着自己,他又把想说的话都咽下去了。毕竟事关自己的老爹方有德,如今回长安的路尚未铺平,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此番朝廷在夔州试点“货币税收”的意图十分明显,希望自己的老爹方有德能够好好的考察当地民生情况,提供试点的第一手材料。朝廷早就对夔州的情况洞如观火,长期以来的另类缴纳赋税方式,很显然有其可取之处,值得中枢仔细研究并推而广之。

    只可惜自己那个顽固不化的老爹方有德根本没想那么多,开口闭口就是本地官僚沆瀣一气什么的,只认为郑叔清之辈是故意破坏朝廷法度。。

    朝廷现在应该已经认识到了租庸调的弊端,并且这些与府兵制度的解体有着密切关系,可以在某些关键地方进行货币化税收改革(如扬州等地),以及调整不同地区租庸调的税收比例,优化物资运输路线等等。

    但前些年的漕运改革,都收效甚微,从关东运粮到长安,耗费极为不菲,让李隆基怀疑漕运对支撑长安繁荣的重要性。

    既然运河不好用,那我就想别的办法吧。

    于是很多改革,还没有开始,仅仅只是初步试点,就已然胎死腹中了。

    想到这里,方重勇忍不住一阵唏嘘感慨,郑叔清或许是个合格的大唐官僚,或许入京为官也能游刃有余。但跟对方讲这些时代的浪潮,那肯定是严重超纲了。

    在社会整体氛围都是“我大唐天下无敌”的情况下,说这些“不合时宜”的话,显然是要变成社会的“非主流”。

    正在这时,郑叔清与方重勇看到顾况背着一个包袱,带着简单的行李准备上路,似乎是来寻找他们的。

    “郑使君,方小郎君,顾某这就要前往长安述职了。”

    顾况脸上忍不住的喜意,又是有些惆怅。

    “顾兄,我说你要高升,你看果然就高升了吧。”

    方重勇揶揄道。

    顾况脸上表情变幻,最后化为长叹一声。

    “这官位得来真是……令人羞愧。”

    顾况并不认为这件事提起来是多么荣耀,写封信说红莲稻被烧了,居然升官!

    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啊!

    也不知道是那封公文取悦了权贵,还是方重勇那首“锄禾日当午”让某些身居高位的文化人欣赏,反正顾况就是趁着这阵风起来了,现在满长安的人都知道夔州有个老实巴交的小官,在红莲稻的水田里辛苦劳作。

    “对了顾兄,如果有人在长安问起你,红莲稻是不是真的被烧了,你就回答,好像是,不太记得了,这种语焉不详的话就行了,不要太实诚。”

    方重勇耳提面命的提醒道。

    顾况点点头,有些迟疑的说道:“朝廷又派了人来夔州,看管那几百顷红莲稻水田。我想匀一点给你们都不行,实在是抱歉得很。”

    方重勇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顾况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状况。

    那份公文递送出去了,他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后面送稻米,自然有这条线的“自己人”来接洽,确保每一个环节都能吃到红莲稻的余香,从源头保证稻米的完整性。

    要不然,顾况公文里说是一回事,到时候做又是另外一回事,那岂不是要把人给坑死?

    “那就告辞了,有缘长安再见吧。”

    顾况对着郑叔清与方重勇二人深深一拜,随即转身离开,非常干净利落。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理财了?”

    郑叔清小声询问道。

    现在他心中又涌起了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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