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通,郑叔清自动过滤了一系列限定条件,唯独记住了“小错大办,收钱赎罪,无人不可查”这十几个字,脑袋里嗡嗡作响。

    基哥的意图他明白了,不就是朝百官和勋贵他们手里要钱嘛。皇帝自己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找个苦哈哈办事呗。

    可问题是,什么样的事情算小事,什么样的又算是大事呢?

    郑叔清相当迷惑,因为这个尺度异常模糊,甚至扭曲爆炸。

    对于长安权贵们来说,在长安谋反行刺天子肯定是大事,但杀几个家奴,在他们看来就不算是个事。甚至大唐的律法也说了,家奴不算人,与牲畜同列,杀了也就杀了。

    在旁人看杀人是大事,在权贵们看来则不是。

    所以这个尺度不好把控,弄不好就要死人翻船。

    然而基哥却又不说明白,很显然,他也不知道或者说没打探到百官与勋贵们的容忍尺度在哪里。

    执法力度轻了,没有威慑力,也要不到多少钱。

    执法力度重了,势必引起百官与勋贵们的强烈反弹,政局就乱了。

    这件事难办的地方就在于执行力度。

    “圣人,此事……”

    郑叔清还没说完,基哥就抬起手,示意他闭嘴。

    “朕知道很难,但边镇军饷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欠,也不是个事。

    鉴查院之事,后世史书势必有人会诟病朕。但朕不担心骂名,爱卿放手去办吧,国家为重。”

    基哥的话让郑叔清想哭。

    你踏马就是在一旁看戏的,被后世诟病的人是老子好吧!

    如果基哥不是皇帝,郑叔清早就气得拂袖而去了,可谁让别人会投胎呢?

    两害相权取其轻,郑叔清觉得,自己当这个所谓鉴查院的院长,也好过荥阳郑氏没有牌面人物而渐渐没落要强得多。挨骂就挨骂吧,反正现在骂过他的人也够多了。

    “微臣明白了,明日便可走马上任。”

    郑叔清对李隆基叉手行礼道。

    “诶,那倒不至于急成这样。鉴查院这个衙门要设立,中书门下省的手续还是要的,过几天吧。

    听闻你现在赋闲在家以后,方国忠在信中极力推荐你担任此官职,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基哥笑眯眯的说道,转眼就把方重勇给卖了。

    “方国忠?”

    郑叔清一时间没听明白这厮到底是谁,隐约在哪里听过。

    “就是与你相熟的方重勇,他现在在陇右担任节度使。”

    基哥淡然说道,故意省略了“代理”二字。

    “陇右节度使?”

    郑叔清大吃一惊,方重勇这毛孩子已经当节度使了么?

    基哥摆了摆手,不想聊关于方重勇的话题。

    “鉴查院之事颇为要害,微臣先行告退,回家思虑一番再说。”

    见天子已经跟自己没什么话要说,郑叔清只好带着满心疑问行礼告辞。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基哥若有所思。

    方重勇给他出了一明一暗两套组合拳,可解军费之急。鉴查院是明面上的一套,暗地里还有一套。只是,暗地里的那一套要交给谁去办呢?

    基哥一直在揣摩合适的人选,却依旧是毫无头绪。

    ……

    安人军所扼守的通道,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星宿川”。

    这条路,是陇右通往大斗拔谷的必经之路。当然了,这条路中间一段,是吐蕃军控制区,人迹罕至条件恶劣,吐蕃人在当地也没有据点。

    但他们却可以从这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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