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坐镇井陉故关的蔡希德,没有等来史思明的援兵,也没有等来皇甫惟明的调令,反而是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面前其貌不扬,身材并不高大的录事参军封常清,蔡希德冷着脸说道:“你们方节帅确实能征善战,但某与他并没有什么好谈的,来人啊,送客。”

    蔡希德压根就不想听封常清说什么。当然了,他如今这状况,自然也不会斩来使给自己断后路。

    “蔡将军祸事将近了,都不关心我家节帅有什么金玉良言么?

    蔡将军心中想什么,在下心里清楚,但还请看过这些再说。”

    封常清对蔡希德抱拳说道,随即将手中的几份书信,交给了蔡希德的亲兵。

    然后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果不其然,蔡希德的身段并没有嘴巴那么硬,他最终还是接过信件,当着封常清的面一目十行的看完,看完一份又一份。

    等他全部看完这些信件,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拿着书信的手,都在忍不住颤抖。

    “事关重大,蔡将军可以慢慢的想,我家节帅并不着急。

    但是我们可以等,时局却不会等。信上承诺的那些,仅是此时有效,待局势变化,条件也会不同,这便是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还望蔡将军好生思量才是。”

    封常清慢悠悠的说道,那样子看着一点也不着急。

    蔡希德沉默了,似有意动,却没有说什么。

    看到他不说话,封常清压低声音说道:“如今朝廷正是需要一个榜样,以鼓舞军心。蔡将军若是可以放开井陉关,让河东军攻打真定。我家节帅,保举蔡将军为节度使。朝廷为了平叛,正在各地设立节度使,职位很多,蔡将军甚至还可以挑一挑!”

    “当真?”

    蔡希德一脸惊讶,脱口而出问道。

    话说出口才发觉失态,他轻咳一声掩盖自己的尴尬问道:“这些为何不写在书信中?”

    “蔡将军,我家节帅打算替您向朝廷辩解,说您是义士,一直潜伏于叛军之中,就是要在关键时刻给他们沉重一击。这些事情,怎么能写于书信,落人口实?”

    封常清一脸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蔡希德想了想,发现确实是这样。此等私密,怎么能白纸黑字写出来呢?

    大家非亲非故的,万一蔡希德把信交给皇甫惟明,而后者又四处宣扬方重勇图谋不轨怎么办?

    想了又想,蔡希德对封常清说道:“这样吧,寿阳县以北数十里,有山名为方山,山下有北川河。方节帅若是有诚意,那就五日之后方山脚下,北川河畔见。若是没有诚意就算了,某只当你今日没有来过。”

    蔡希德面色肃然,不像是在说笑。

    封常清在心中大骂这位叛军主将太过矫情,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说道:“这件事,某不能做主,要回去请示方节帅才行。”

    “不必,你回去告知便是,不必再来井陉关了。”

    蔡希德转过身去,抬起手示意送客。

    封常清无奈,只好独自走出城关。回头望去,城楼后面的山道崎岖蜿蜒,高低起伏,一看就不好对付。

    “节帅进取之心,不问可知啊。”

    封常清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

    离蛟龙出海,只差一口气了!一旦冲破井陉关,大军直插河北腹地。这场叛乱在一年之内便可以平息!

    甚至不排除一路直捣幽州,来个黑虎掏心,直接结束战争!

    越是这个节骨眼,封常清就越是想替蔡希德做决定,希望对方不要看不清大势。

    他急得恨不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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